第46章46
被关押的章志胜有些慌了。
就在刚才，公安进来告诉他，有个叫袁凤雁的同志来替她母亲表明了态度，说章芝英不会来见他，并且已经在联系福利院，准备今天就把孩子送过去。章志胜原本想见见章芝英，说些软话稳住她，尽量拖，等大哥听说了自己出事的消息，去偷偷带走袁春，没想到章芝英派个黄毛丫头就把他打发了，那个黄毛丫头甚至连见他都不肯见。
时间的压迫感让章志胜心心神大乱。
章志胜担心心章芝英一家因为记恨自己而牵连小春，在去福利院的路上会对小春做什么。
他以己度人了，以为往福利院送就是把人带过去丢在门口，根本不知道袁春作为当年被换的孩子之一，会被各方关注着。真要走程序，不光福利院那边会来人，村里和公社也要登记备案，村里肯定会派人跟着。
但他想不到这些。
“别、别送粗糊…利院，让她把小村交给马蜂、方，交给马蜂…方啊！”他说话含糊不清，一着急更是不利索，公安听了两遍才听明白，问道：“马蜂方是你什么人？”
章志胜一字一顿地道：“马、洪、方，村苏记。我、我以前救…过他。”公安觉得好笑：“你救过他，人家也不能帮你养孩子吧？”派出所的人其实很不理解，章志胜又不是没有妻儿，他媳妇就是袁春的婶婶，他儿子女儿就是袁春的亲堂哥、堂姐，为什么不让自己家人来抚养袁春。公安提过这个方案，章志胜说什么都不同意，也不做解释，只连摇着头否定，甚至公安提出让姜三妮过来，两口子就这个问题好好谈一谈，章志胜也拒绝了。
章志胜自然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大哥不是真的死了，而高万里做的那些事，想也知道一旦被抓，不光要命还能牵连与之相关的人。
章志胜觉得他一个人跟大哥有牵扯就好，不想为了袁春让家里孩子跟他们大伯走的太近。
再一个…他知道姜三妮是啥性子，小儿子也被他宠的有些骄纵，娘俩都不是好性子的人。
万一对袁春不好，上手打骂虐待啥的，被大哥知道了，就大哥那个脾气…后果他不敢想。
大儿子、大儿媳倒是老实人，可他们刚添了孩子，往后这一家三口都要在姜三妮手下讨生活，能将袁春照顾好才怪。反正综合各种原因，小春都不能交给姜三妮。还不如交给大哥，让大哥带小春离开。
之前袁平徽让他帮忙看着章芝英，防止她突然去省城，可他就一双眼睛，跟大妹家也不是挨着院墙的邻居，总有盯不到的地方。大哥就给他出主意，让他从村里找个眼线。他本来想从袁家左右的邻居中选，但是高万里让他直接找掌握开介绍信大权的村干部，还推荐了马洪方。
大队长和支书都能开介绍信。
其实选章连国是最好的，这些琐事上他管的比较多，可这人太死板，不会无缘无故的收礼，更不会为了这种有些不合理的要求收礼给他办事。马洪方不一样，这人势力，还贪，是最好突破的。只是老家伙收了他不少东西却不尽心尽力，让章芝英钻了空子。章志胜觉得，袁平徽爆出他的事，不单单是因为那三百块钱，估计也跟章芝英突然去省城打破他平静的生活有关。
估计这事影响了袁平徽的工作，他怀恨在心，才决定撕破脸。所以把袁春交给马洪方，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把袁春往他手里一送，马洪方肯定来见他，到时候让他把人带去马家湾，大哥看到袁春出现在马家湾，就会知道他这边出事了，或许还能想办法救他出去至于这样做会不会暴露马洪方，把他牵扯进来，章志胜不管，他现在把马洪方也恨上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在亲骨肉和马洪方之间，他肯定要牺牲马洪方。章志胜顾不上这些了，很肯定地道：“他、会的。”公安眼神闪了闪，出去找袁凤雁。
袁凤雁还没走，她知道章志胜会反对，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些什么来。“交给马支书？"袁凤雁早就怀疑这老东西不简单，只是连着几天下来，麻雀小弟也没发现他的异常举动。
正好要将这老东西拉下马，拴马的绳子这不就递过来来了么。“好，我回去就给马支书送过去。”
公安也问道：“章志胜说他之前救过村支书，这件事你知不知道？除此以外，章志胜跟此人还有没有别的关系？比如亲戚？”袁凤雁惊讶：“章志胜救过马洪方？我没听说。两人也没有亲戚关系，就是同村的关系。”
公安点了点头：“那麻烦你回去把人交给你们支书，要是有什么不对的情况，还请袁同志及时与我们沟通。”
袁凤雁：“应该的。“她又问了下公社卫生站被牵连身亡的宋慧大夫的调查进展。
因为这件事涉及袁凤雁家里被换走的那个孩子，所以公安并未对她保密。“我们查过几年前的案宗，有关于宋慧的案子，人是在一条偏僻巷子里发现的，头部遭到重击死亡，随身携带的包在死者不远的地方，东西散了一地，身上的口袋也被翻了出来，很像抢劫现场。我们的同志也以这个结论定了案，只是凶手一直没找到。”
他们审问过章志胜，章志胜没想到当年大夫的事也跟着被扯了出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