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处理一下。”
“不用。”
司机将车开到了湖光屿公寓,段寺理上了楼,没想到电梯升到二十八楼,门就缓缓打开了。
许泅穿着碎花棉质的小睡裙,似乎等候多时。本来是一脸笑意地要给他个小惊喜来着,然而看到他脸上的伤,脸色微变,赶紧把他拉出电梯,走回房间,取出药箱寻找创可贴。“怎么回事啊?你是走路不看路摔跤把脸给撞了?”“头朝下撞脸,难度还是有点高。"段寺理看到她,沉郁的心情一扫而空,眼底有了薄笑。
“那是跟人打架了?”
“近了。”
“是你单方面挨揍?”
段寺理打了个响指:“答对了。”
许泅叹了口气,知道从他嘴里要不到实话,撕开创可贴:“家里只有这个。”
一个卡通小狗图案的创可贴,被她小心翼翼贴在他左脸颊。动作很轻,仿佛生怕弄疼他,眼神心疼。
“你哥是不是嫉妒心特别强?”
“为什么这么说。”
“嫉妒你年轻貌美,所以故意要弄坏你的脸。”段寺理喜欢听她说话,哪怕只是一些没营养的絮絮叨叨,他也觉得她声调好听。
“年轻,往往意味着无知,段明台眼里只有钱和权,不会嫉妒这种事情。”段寺理坐到沙发边,随手拿起遥控器。
许泅窝他怀里,看着他带创可贴有点野又有点可爱的样子,捏捏他的鼻子:“你不知道躲开吗,还让他弄伤你的脸。”“躲不掉。”
“怎么会躲不掉。”
“子弹,你给我躲一个试试。”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段寺理抬手揉了揉许泅的头发:“吓到了?”许泅脸色的确变得有点苍白:“他…他怎么政…”“他什么都敢。”
“你到底怎么惹他了!”
她不是一个容易轻易急眼的人,但看得出来,她是发自内心在关心他,眉眼间全是真切的焦灼。
其实,段寺理完全可以不说,随便取个理由就糊弄过去了。但是,一旦真心撕开了一条口子,那就像一个不断漏水的袋子,其他的,也装不住藏不住…
“我让他原本能空手套白狼得来的财富,打了个对折。“段寺理嘴角勾起冷嘲,“他恨得牙痒,却只能把这恶心心的苍蝇吞下去,除非他连剩下那一半也不想要了。”
许泅皱了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干了什么?”“你不是对这个苏懿之挺好奇。”
“嗯。”
“我安排的。”
许泅故作惊讶:“你安排的…是…什么意思?”段寺理将少女拢入怀中,把玩着她垂下来柔软发丝:“真正的苏懿之,早在那场海难就已经沉尸大海,这是个冒牌货是我从莫斯科安排过来,苏竣成也不想自家全部财产都落到段明台手里,与其给他,不如给我,我才是那个和苏晚安共度余生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和苏竣成已经变成了利益共同体。“许泅脸色沉了下来,声音里没了温度。
段寺理看出了她的心思,指腹摩挲着她的发梢,目光却投向窗外深沉的夜色:“这不过是第一步。离联姻真正敲定,还有几年。段明台的手可不干净,沾的血够他死几回。这几年,未尝不会有转机。总之,苏家我要,段家,我也要。许泅听懂了,这盘棋,他要做唯一的赢家,通吃所有!这就是他的底牌,对她干干净净地完全展露了。段寺理隐藏很久的真心,她已经可以通过他的眼睛,触达到…有感动,但也有威胁…
感动的是他愿意以真心待她,完全无条件地信任…宣之于口的甜言蜜语,不是爱意,接吻和抚摸也不是,那些都是欲望。但把自己最珍而重之的东西,最不敢示人的部分,小心翼翼地捧到对方面前,倾心交付,才是爱意。
而对段寺理而言,层层包裹、深埋心底的赤诚,是他最珍贵之物。但偏是这样的段寺理,逐渐让许泅意识到,可能未来…他会是比段明台更难缠的对手。
段明台虽然手握重权,执牛耳于段家,但他傲慢自大且轻敌。段寺理心思缜密,手段狠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进退自如。要对付起来,实在不易。
但……许泅念头一转。
若真能助他掌控段、苏两家,而她手中,牢牢攥着他这颗交付出来的心…这未必不是她为自己预留的一条绝佳退路。段寺理有本事解决段明台,未必就解决不了变态的许御廷。麻烦的…是许言。
许泅做事情,向来喜欢游刃有余,留有余地。段寺理注视着她:“你在想什么?”
许泅忽然握住了他有力的手臂:“我能信你吗?”“信我什么?”
许泅如攥着救命稻草一般,对他说,“我不想再回善邦了,你可不可以…保护我?”
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被心爱的女孩全心依赖,成为她的庇护所。许泅骨子里是很要强的一个人,段寺理看得出来。但她很懂得适时的示弱。
就像柔韧的野草,十级大风刮起时,她也懂得该如何依偎在大树的身边,寻求荫蔽。
段寺理没有明确地答应她,因为虚无缥缈的事情,答应了不过就是空头支票画大饼。
但段寺理确定一件事情,就是他已经开始有点爱她。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