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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嫉妒(1 / 2)

第122章第122章嫉妒

第二个地方,却是一户寻常人家,祁深踱步至此不远时,正是傍晚。瞧这家正开着门,他略诧异地顿了脚。

那家的娘子挽着家常发髻,一手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手牵着蹒跚学步的幼子,正与邻家妇人说笑。

就在这时,有个身着青布长衫的男子,提着个油纸包匆匆归来。见到妻儿,他的眉眼立刻舒展开来,快走几步,先将油纸包小心递给娘子,又俯身一把将小儿高高举起,惹得孩子咯咯直笑。“今日路过南市,见着新制的蜜饯梅子,想着你最近爱嗜酸,便买了些少蜜的回来。"男子的声音温和。

娘子接过,打开油纸,拈起一颗放入口中,直酸得眯起了眼,嘴角却漾开满足的笑意,她轻轻捶了下夫君的肩头,嗔道:“又乱花钱。”几位妇人含笑着打趣儿:“哎呦又乱花钱呐!”祁深立在巷口的阴影里,将这温馨的一幕尽收眼底。他面无表情,可他不由在想,他的孩子若在,是不是也如这小儿一般大了?如果他们的一开始不是那般不堪,此刻立在秋日暖阳下,看着妻儿浅笑的,会不会就是他祁深?

那该会是个小娘子还是小郎君呢?若是小娘子,必定像她阿娘一般灵秀,他会将她扛在肩头,看遍长安的繁花。而若是小郎君,定然顽皮,他或许会板着脸教他习武识字,不会就踹他一脚,他一定是个严父了,但会在阿池含笑的注初下破功吧?

会吧,一定会的,他毕竞……很少能见她笑。他想,若真有那么一日,更多的时候,他会看着她濡湿的睫毛和嫣红的唇,追吻个不停,堵着她讨要奖励。

巷子里,男子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娘子掩口轻笑,小儿在父母之间也嬉闹不停,那笑声顺着风,清晰地钻进祁深的耳中,祁深想起这是谁了。是鲁公府同她一块做活的那个婢女。

她从来没放弃过寻她,想必眼前这一切,也都有她的帮忙吧,她那么一个爱憎分明的人,给的爱和恨都是绝对的。

绝对的爱她所爱之人,绝对地……恨他。

第三个地方,是南市繁华街里一家没有招牌的店肆。门楣素净,檐下悬着一串古旧的青铜风铃,铺内陈设简朴,四壁木架上摆满各式手作。

有以不同纹理木块拼出的莲花书签,有闭上眼靠触觉方能领略其韵味的根雕,有用粗细各异的丝线编织出的山水挂画……每一件都静默无声,同它的主人一样。

店肆主是个清瘦的男人,每日早上,他都会静坐在窗边,用刀细细打磨一块沉香木。

他看不见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对门外车马声,对有人进店,都浑然不觉。如此看来,让乐七假死离开长安,也是她的手笔了?祁深无声地走入,目光扫过这些东西,冷硬的唇角微微下抿,随手拿起一枚木雕的蝉。

木蝉触手温润,翅膀的纹路纤毫毕现,足见制作人心境的沉静与专注,他的指尖又拂过架上一排书籍,打开后疑惑地蹙了眉。书籍整页全是细密针孔扎出的点点。

摸起来凹凸不平,祁深抚摸的动作一顿,也随即明白了,这大概是盲者才能读懂的文字,而这样的书籍,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谁手。她对乐七算得上很好了,而乐七,在这种情况下,也还愿意为了她而活着。他们彼此在乎,惺惺相惜。

没有惊动乐七,祁深放下那枚木蝉在原处,转身离去。直到感觉那玄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一直静坐的乐七,手中的刻刀才停。

空气中,除了熟悉的木香和药香,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冷冽气息,他嗅到了。

那是属于他的从前,属于……长安。

像是在窥探她留在洛阳的所有秘密,祁深来到最后一个地方,她所知道的与她有交集的人中,还剩一个程昭。

果不其然,县衙演武场上那个与人对打的,不是程昭是谁?场中,程昭故意卖了个破绽,另一人果然中计,挥刀直劈他面门,程昭却不退反进,侧身避过刀锋,他左手扣住人持刀的手腕,右手手肘猛击其腋下。程昭动作未停,顺势一个背摔,膝盖顶住其后心,地上人吃痛地大喊着:″求饶求饶!”

程昭便松了松力气,随即迅速用牛筋绳将其捆得结结实实,整个动作干净利落,又带着特有的悍勇。

“好!”

周围屏息的衙役们爆发出喝彩声!

祁深怔怔地看着,略有出神,他真的……很嫉妒这些人。嫉妒他们能如此轻易地得到她毫不吝啬的关怀,嫉妒他们能活在她构筑的这片平和的天地里,而他这个曾经自诩拥有她一切的人,却被她决绝地摒弃在外“别人都过得很好,她把别人都照顾得很好。”“唯独就是要离开你,唯独就是不要你。”刘时淞恼人恶心的话在他脑中不断回荡着,祁深厌恶至极…却是他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这不公平。

这不公平,阿池。

或许,他真的该亲手打破这片宁静,他得不到的,这些人,也休想长久地拥有她。

几乎要催生出毁灭一切的暴戾,可那攥紧的拳头,忽然颓然地松开了。毁掉这些?

是了,那很容易。

他有一万种方法能让眼前这片安宁碎成童粉,逼她现身。可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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