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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回家。
而在回家之前,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尽管她很抗拒,抗拒这封建专制的王朝,抗拒这等级森严的社会,抗拒这主仆分明的鲁郡公弟,抗拒这沈七娘院里的女婢婆子为争宠的恶劣嘴脸,抗拒谈论一些对她而言毫无用处闲事琐事,烦之又烦……
“真的吗?你真的想听?”芝芝一下子眉开眼笑,又忍不住小小抱怨两声,“你对人对事总是冷冷淡淡的,对什么也不感兴趣,我还以为你是个无喜无嗔的菩萨像呢。”
不是她想听,而是她看出了芝芝想讲,应池颇有些无奈,下一瞬却是被芝芝夸张的形容给逗笑。
她轻扯了扯唇角带出丝丝笑意,眉眼终于也跟着生动鲜活几分,脸上似乎也带了神采。
“菊英……”鲜少见她笑,真是纳罕,芝芝怔愣了下,随着应池的笑逐渐淡去,她也回了神,忙拍拍自己的脸移开眼。
再看向应池的时候,芝芝眉眼都是求夸:“还真有件事,我保证你是咱七娘子院里第一个听说的。”
“嗯?”
“我们不怎么出宅,但长安城都已经传遍了,说是昨日朝廷颁诏,那位曾被贬死于黔州的裴国公被平反了呢,灵柩要迎回长安,而且以司徒之礼改葬……”
本欲只随便听听的应池,眼皮却重重一跳,她的呼吸都凝滞了,此刻为避免失态而死死掐紧掌心,险些控制不住情绪。
好在芝芝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仅是压低了声音,警惕地瞥了眼门外后,继续叹息道:“当年都说他谋反,咱们平头百姓谁信呢?人家可是跟着先帝谋天下的功臣,临了了却落个‘自缢’的下场。”
“听人说,裴国公死前留了血书,字字喊冤,可那会谁敢多说一句?连他亲儿子都被流放岭南,病死在了半路上,如今倒好,人都死了四五年了才赦其亲系还京,复爵位赐田宅,早干嘛……”
芝芝忙拍拍自己的嘴,话一快难免露出些许的不敬来,“唉,不过,迟了总比没有强……”
应池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耳边芝芝喋喋不休的声音仿若骤然消失,只剩下血液在太阳穴突突狂跳。
她穿越过来后所占据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周菊英,正是芝芝所说的这裴国公之子的外宅妇。
成为菊英的三月以来,她始终为此身份而如履薄冰。
应池按了按闷闷的胸口,不知怎的,得知裴国公被平反,本该是令人惊喜的事情,可她却突生惶惶之心,久久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