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祁向晨在开门的一瞬,见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整个人明显的僵硬了一瞬。一双灼灼的眼眸紧紧钉在了姜玉琼的脸上,仿佛想要借此将人看得清楚,不错过对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哪怕一条皱纹。宋悦葳一直都有在默默关注他的神情,她有幸重生回了宋瑞澜还在世的十年前。而这一个祁向晨,她冥冥中有种感觉,对方存在的时间大概率就只有今天一天。
机会来之不易,她也愿意将空间让给他们。跟着姜玉琼进了门后,她就主动开口:“妈,星星她也好久没看见你了,知道今天要来看你,她可高兴了。你多陪陪她,做饭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闻言,姜玉琼立刻反对道:“那怎么行!你们平时工作那么辛苦,回趟家,怎么还能让你们做饭呢?不行不行。”宋悦葳按住她的肩膀,浅笑道:“怎么不行了。你也是知道我工作的,哪里有什么辛苦的?”
她取下姜玉琼的身上的围裙:“你平时吃的都是向晨做的菜,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厨艺。其实我手艺也是不差的。”姜玉琼心里舍不得祁星衡这个外孙女儿,又觉得让儿媳动手失了礼数,只好求助地看向儿子:“小晨,你劝劝葳葳她。”祁向晨的目光从宋悦葳的脸上移开,看向自己的母亲,神情复杂地开口:“你就让她这一次吧。”
宋悦葳给自己系好围裙,自顾自地进了厨房,将相处的空间留给难得重逢的母子。
她们到的时候,姜玉琼正在备菜,菜板上码放着切到了一半的土豆丝。与祁向晨确定关系后,她就很少下厨,但到底有前世那么多年的底子在,宋悦葳拿起菜刀,很快就找回了曾经的手感。她切菜切得专注,菜刀一放下,将切丝的土豆扫进一旁准备好的水盆里,正打算处理另一样菜,就发现厨房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一个人,正站在她身后宋悦葳不由一怔,眼睛扫过厨房外:“你不多陪陪妈妈?”祁向晨低凝着她缓缓摇头:“我知道她过得幸福就好。”他怕,怕再多和人相处一分钟,就会嫉妒得发狂,再也不愿将这样美好的生活让给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他只能逃避。自己的“母亲”和"女儿"在客厅里相处得十分愉快,他唯一的选择,就只有避到自己的“妻子"身边。
他的,“妻子”,也是他原有命运的转折点。他忽然很想要倾诉,想要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眼前的这个人。祁向晨将手中的葱放到一边,一目不错地盯着宋悦葳:“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世界仿佛在此刻被按下了暂停键,祁向晨眼前的宋悦葳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不曾眨动一下。
他猛地意识到一点,他愿意说,可对方却不一定会乐意听啊。他心心中涌出一阵阵的苦涩,准备当做无事发生一样地揭过,继续备菜,就听到宋悦葳的声音,仿佛从悠远的彼岸传了过来:“去外面说吧。”祁向晨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迫不及待地答应:“好!”两人寻了个买东西的借口出门,临走前还特别许诺给祁星衡带些小蛋糕回来,小祖宗才勉为其难地点头。
他们前后脚进入了逼仄的电梯,祁向晨用眼睛测量着他与宋悦葳之间的距离,几乎是抬手就能触摸到对方,却又仿佛远得遥不可及。视线上移,落到了女人清丽如画的侧颜。
依旧很美,却没了之前的温情在,只剩下礼貌的疏离。也是,没了祁星衡在,她自然不用再演戏。他们说到底,只是,陌生人而已。
哪怕,他也叫祁向晨。
电梯里并没有其他人存在,祁向晨率先开口:“在我说出自己故事之前,你能先和我说说,这个世界的祁向晨都经历了什么吗?比如,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宋悦葳并不意外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女人盯着眼前不停跳动的红色数字,眼中也不禁闪过追忆:“我和向晨的初次见面,两个人好像都挺狼狈的。”“高一开学,他不小心招惹到了一群职高的混混,这件事情你有印象吗?”祁向晨捏紧手指,他当然有印象,他长到十五岁,还从没被人打得如此凄惨。那件事情后,连着三天他都没敢回家,就怕回到了家里,被姜玉琼发现自己的狼狈,一直借住在万远的家里。
直到从外表上看不出明显的异样,他才敢回家面对姜玉琼。“看来你也曾经历过这件事情,那天很凑巧,我推着自行车刚好经过了他藏身的巷子。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学,加上他那个时候的模样实在凄惨了些,我就叫了救护车过来。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我和向晨的接触才多了起来。”祁向晨没想到两人的结识竟然如此有戏剧性。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故事的开头,他试着去推测接下来的故事走向,却发现他无论怎么推导,故事都不成立。他很了解那个时候的自己,母亲高额的手术费压在肩上,他是绝对不会有闲心风花雪月。
于是他忍不住追问:“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我那个时候成绩不行,所以聘请他作为我的家庭教师。”朝夕相处,这样好像确实能够很好的增进两人的好感,但这还不足以,撼动祁向晨。
男人微微垂眸:“你隐瞒了一件事,这件事才是促进你们关系真正转变的契机,且很大可能和我妈有关。”
随着一道提示音响起,电梯大门打开,迎面吹来的冷风让宋悦葳紧了紧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