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波澜,但最近时运不济,她变得不再平静,第一次波澜是因为华曼音死亡,第二次是现在,“你知不知道她背负着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座祈佑观是怎么来的?你突然敢那么做!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痛苦!”她指着门外,指向那些飘荡的烛火,指向这观子里的魂魄们:“她不是为了复仇才建这里,她是为了救人,她先是救了我,把我安置在这里,然后一点点带来这些魂魄们,救那些像你我一样,被遗忘,被抛弃,连阴差都管不了的魂魄!”
听到这话,陆梵生目光闪了闪,低下头去。孟诗兰第一次说话声音那么大:“她是拿自己的命为它们超度,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就一直在消耗寿命,那些魂魄,是感念她的恩,是知道她全家惨列的血仇,才自愿留下来帮她!等着她亲手了结恩怨,等着她能放下一切,我们才能安心去轮回!”
她后悔,怨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早学会超度还有招魂的本事,那样一切或许也就不一样了。
她看着陆梵生,眼神愈发锋利:“你呢?你口口声声的爱,就是把她变成一具空壳,把她困在你身边当个傀儡?她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她每次来,都害怕你孤单,害怕你出了事,每次来都要为你画平安符,画了满满一墙,用她的血啊!可你,失忆了就能变成这样?就能一次一次伤她?”孟诗兰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痛恨和悲哀。她从怀里掏出一封泛黄的信,用力摔在陆梵生身上。“这是她当年和你分手的理由,我一直没来得及交给你,好好看看吧。”陆梵生捡起信,上面是歪歪扭扭、充满恶意的字迹。【几年前一别,我忘记是多少年前了,华曼音,我们好久没见面了,第一次见面,或许是在你的家里吧,你看到爸爸妈妈死亡,浑身都在抖,可,你又怎么能跟陆梵生在一起那么幸福的生活了?你忘记仇恨,忘记我了吗?再和他在一起,下一个死的就是他,这不是威胁,是事实】“这是当年那个凶手送来的,"孟诗兰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你忘了,但你应该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收到信,怕连累你,她也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不想拖你进这血海深仇,她推开你,自己一个人扛,我们所有人都爱她,敬她,托举她,等她报仇雪恨,等她能真正解脱,这才是爱!你那种自私的占有欲,算仁么东西!”
她一口气说完,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背过身去,对着空荡的门口,声音冷得像冰:“送客!”
就在这时。
地下室里冲出一道身影。
啪!
又是一巴掌。
陆梵生捂着脸,低眸看着面前给了自己第二巴掌的人。那是一个看起来比较知性的年轻女人,在她伸出巴掌的时候,一个略显狰狞的半面面具掉落在地。
陆梵生也看到了那女人脸上的伤口,她下巴上是密密麻麻的洞,因为愤怒而张大的嘴巴里早已没了舌头。
那女人张着嘴巴,支支吾吾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看着他,眼中续满掺着恨意的泪水。
陆梵生也钻研过关于十八层地狱的案子,好像看到过这个女孩,叫做韦晓妍,是那个叫韦清的警察的姐姐。
孟诗兰急忙上前弯腰捡起面具,为韦晓妍戴上,一把抱住韦晓妍,安抚道:“没事吧,你不该出来的,现在不是晚上,你不能离开符纸太远。”华曼音失踪前就画了很多符,就害怕韦晓妍撑不下去。还好韦晓妍现在的魂体稳定了许多。
孟诗兰怀里的韦晓妍胸口剧烈起伏,她读懂了韦晓妍的意思,对陆梵生说道:“你这个疯子,真该下地狱!”
“送客!”
无形的力量推操着陆梵生,将他推出了地下室。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里面隐约传来孟诗兰压抑的啜泣和低语。
“对不起,韦姐姐,是我没护好她。”
陆梵生几乎是跑回别墅的,他一把打开门,华曼音还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个银勺子,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单调的"叮叮"声。看到这一幕,陆梵生心里最后那根弦彻底崩断了。他冲过去,一把夺过勺子扔开,将华曼音紧紧抱进怀里。他抱得那么用力,却发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对不起,对不起,曼音,我错了,我错了……“他语无伦次,声音哽咽,大手一遍遍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不该,不该抹掉你记忆,不该把你变成这样,我应该帮你,支持你,是我变了…我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怎么爱你……我只剩下害怕…害怕再失去你……”
他抱着她,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心中满是悔恨。可即便如此,华曼音却也只是嘿嘿笑着,她看到陆梵生的眼泪,想到了他之前做的,于是亲了亲他眼角:“不,许,哭!”“好,”陆梵生应声,“我不哭。”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松开她,看着脸蛋因为空调粉嘟嘟的她,陆梵生眼里满是复杂。
他用指尖在地上划出一个复杂的图案,低声念诵着古老晦涩的音节。空气中弥漫开刺骨的寒意,隐隐有虚幻的唢呐声由远及近。一个笼罩在浓郁黑影里的高大人形轮廓出现在了法阵中。“何事?“黑影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在屋里不断回荡。陆梵生跪在地上,垂着头:“我……给我爱的人喂了忘川水,她忘了一切,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