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蹭破了点皮。”“我家这个也是,本就皮糙肉厚的,这点子伤往日就算是骑射课上,也该受的。”
“男孩子之间摩擦磕碰本就是常有的。”
“呵呵……我看也是,要不此事就这么算了?”…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台阶给搭实了,想把今日这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谁知有人却不乐意了,“等等,几位这说的都是什么话?“郭夫人皱着眉头不满出声,“自家孩子好端端地在学堂里都能受欺负了去,你们居然还能当做无事发生,我可做不到!此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的确,我还纳闷了呢,刚刚进门前诸位都还焦急慌张的,生怕自家孩子磕着碰着了,怎么如今…诸位是见了对方是卫国公府的,不好多加指责?"除了郭夫人,另一位同她站到一处去的是内阁元阁老的儿媳,元覃氏,她端庄稳坐,随手轻撇着一旁的茶盏盖,说话声也不紧不慢的。“依我浅见,我们不以势压人,却也不怕事,天子脚下,皇城之中,也还不至于讨不着一个公道吧?”
元阁老如今位列内阁四位阁老之首,元家也是大梁老牌的几大世家之一,家族中出息的子弟众多,倒确实并不很怵由年轻气盛的江世子独自撑起门户的武将家,卫国公府。
元覃氏直直对上江怀川的视线,浅笑着问:“你就是卫国公府上的四少爷,江世子的亲弟弟?”
江怀川没有答话,竞是收敛了刚刚外露的锋芒,只正正看着她。这个夫人话语间蕴含的世家底气与修养,又不同于刚刚那位的张牙舞爪,浮于表面,江怀川敏锐地察觉到。
元覃氏轻笑一声,好似只是随口叹了句,“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听闻今日你也是第一天来上课,还是以江小少爷的陪读身份,那你兄长知晓你如此行事吗?"纤纤玉手提起杯盏,优雅品茗。江怀川拳头猛地攥紧,眉间怒意缓缓积蓄,比起刚刚那个姓郭夫人的话,这人的话更诛他…….
四少爷最是抵触有人拿他做江家的另类来比,好像他是什么累赘,生生坏了江家世代积累的好名声。
“那,不知这位夫人可知,您的儿子说一-我和四叔皆是有娘生却没爹娘养的杂种。”一道清凌的嗓音越过江怀川,倏而响彻。满屋寂了一瞬,旋即,元覃氏身边的男孩瞪着眼睛慌张反驳道:“你胡说,我没骂你杂种!”
此话一出,已是了然,这样如市井混子般的言论,他的确说过………江逸舟一步跨至江怀川身旁,站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浅笑,眉眼间却是挑衅般地冲着元覃氏扬了扬眉。
好像在说,你看,这便是你骄傲的属于元家的教养。元覃氏始终挂在嘴边的笑容凝滞,有些不可置信又气急败坏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江逸舟不管她母子眉眼,还在继续,“您几位的儿子还说一一我母亲寡居,先前,三叔又尚未成婚,这孤男寡女落在同一个门户下……关着门,还不知道私底下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他垂在身侧的指尖暗暗使力,泛出青白,能依稀看出,说出这样一番话,他的内心又有多不好受,简直就是亲手拿着刀,捅向了自己胸口。霎那间,鲜血淋漓。
元覃氏张着嘴,半晌没回过神来,其他几家夫人也纷纷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孩子。
然而最震惊的,却是江怀川川。
他眼睛瞪得老大,胸口忽而一阵一阵剧烈地泛着疼痛,有些喘不上来气。什么意思?江逸舟在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怎么会有人有这种可怕的,肮脏龌龊的想法?怎么会有人敢把这些安在卫国公府头上!
好半响,他才把喉底那口浊气吐出。
江怀川一把扯过江逸舟,面对面地拽着他的胳膊,眼里满是惊惶和铺天盖地而来的满腔怒火,“你,你……他们这么说?他们以前,这么对你说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怎么当时不打回去!啊!!”江逸舟有些灰败地闭上眼,过一会儿,复而睁开。他本不想说的,这种无端的,阴狠而让人心悸的恶言,他想彻底埋住,不让其他人知道的……他以前反抗过的,冲着这些人吼叫,声嘶力竭,拼尽全力地冲上去想把他们全部打趴下去,却被轻而易举地压住,治服,继而是更大更深的嘲笑,一人难敌众恶……
那时候三叔在外,这些人的嘴脸,可比现在难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