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菀菀类卿
小黑板上投屏了一张弯弯曲曲的地图,黑的,红的,蓝的线路混杂在一起,教鞭从这头跳到那头。
简直和在学校里听课一模一样,还是节最枯燥无聊的课。对上课过敏的玩家托腮坐在小板凳上,渐渐的,她能感觉到眼前的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纱,耳边的声音从清晰变为了意义不明的字符。“根据这条线路”
红的,还是蓝的、黑的?
大脑已经困得无法思考。
金色的眼睛涣散开,黑发少女慢慢闭上眼,脑袋耷拉下来,却碍于里包恩的威压一点一点的。
坐在前面的狱寺隼人和迟田纲吉不着痕迹地用身体挡住她,黑板和小婴儿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的瞬间,绘川辉夜失去了意识,身体一歪就滑入了一旁的迪诺怀里。
金发男人脸色爆红,手脚颤抖着不知道放在哪里,看着台上背对着他的斯巴达家庭教师他捂住了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眼神游移过那张精致的脸庞,他压下脸上的热意,可心脏无法遏制地加速。“…怦怦…”
迪诺害怕它会吵醒少女,但生理活动显然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心脏反而在活跃的思想里越跳越快。
“啧。”
余光中瞥见这一幕的狱寺隼人拧眉,眼刀子刮过苦笑的男性,山本武压下了他想要掏出炸弹的手,小幅度地摇头。
离他们很远的云雀恭弥亮出了浮萍拐,正想抽迪诺一拐却被他怀里睡得正香的玩家止住了动作。
转过身的里包恩将底下涌动的暗潮尽收眼底,手里的教鞭微微弯曲着停留在红色的线路,冰冷的眼眸扫过他们,一时间躁动的少男们都停止了动作,纷纷挺直脊背。
他盯着迪诺看了几秒,却没有叫醒熟睡中的少女,不知道是不是识田纲吉的错觉,里包恩的声音似乎低了些,连带着敲击黑板的力道减轻了不少。识田纲吉敢说,他从来没见过家庭教师这么温柔的力道,以被敲过无数次的脑袋担保。
这也太双标了。
他默默吐槽,对视上了小婴儿黑洞洞的眼眸,里包恩弯起了令他胆寒的笑,手里的教鞭变成了锤子。
“蠢纲,我刚才讲了什么?说不出来就去三途川吧。”完蛋了。
冰火火
掉线的玩家没能美美睡上一觉就被拉进了梦境,摔在沙发上Giotto的怀里。又是入梦术惹的祸,入的究竞是谁的梦啊,还有…你们彭格列的人变成鬼魂还会做梦的吗?!
她慢吞吞地眨眨眼,没有爬起来,全身都放松下来枕着某首领肌肉结实的大腿,头顶的灯光照进了眼眸,少女侧过眼打了个哈欠。一小节手臂伸直悬在半空,被较她的肤色深些的指节握住了,顺着光滑的内侧皮肤缓慢而又强势地扣入指间,直到不含一丝缝隙。明明掌控的是手,但绘川辉夜莫名觉得心下一紧,她转动眼珠看向上方垂首的初代首领。
两双同样耀眼的眸子倒映出彼此独特的颜色。“Giotto。”
玩家突然开口,指腹按上他的手背,像是好奇极了,“你难道不担心自己的玄孙兔子姬吗?”
笑意很快消失,他的眸底泛起深沉之色,少女的话语揭开了内心腐烂不堪的一面。
担心?彭格列的每一任首领都带领着彭格列前行,他作为已逝之人见证着一切,百年的时光早已磨灭了许多情感。
彭格列该何去何从,那都是现任的首领该考虑的,他并不会插手。更何况…比起担心,更多的是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后辈扭曲的嫉妒。他不仅仅嫉妒后辈与她生活在同一个时代,更嫉妒他能被少女在意。百年前那句菀菀类卿的话语如同刺嵌入了Giotto的心脏,每当想起,伤口刺痛的同时也流出来溃烂的负面情感。
他和少年一点也不像,不要透过他看另一个人。膨胀的恶意在平静的皮囊下翻涌着,却被理智死死压下。这太不公平了。
他想,为什么他们想见到少女就必须舍弃肉身,把灵魂投入泥沼,而这群少男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她。
每一次触碰,每一次笑容,每一次拥抱,都让他…他们感到无比刺眼。身为时间长河抛弃的幽灵,他们只能被困在这里,眼睁睁看着本就不多的关注分给了那群小辈,彭格列十代和他的守护者们可以拥抱,亲吻,触碰他们无法靠近的人。
即使他与自己血脉相连,即使他是彭格列的十代目,Giotto,他的祖宗,还是无法抑制地嫉妒自己的后辈,迟田纲吉。金橙发色的男人回答了少女的问题:
“不会哦,小辈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他注视着玩家,又添上了一句重点,
“还有…我并没有娶妻。”
没有娶妻?那纲吉那一脉是怎么来的?难不成Giotto你还能自己生?男妈妈?
“原来你还有这个功能。”
…不,我没有。”
眼看话题越来越离谱,Giotto打断了她的话语,玩家只好停下,一旁听着对话的蓝宝顺势坐在地毯上,脑袋靠着她的腿,脸颊黏黏糊糊地贴上手臂。少女的视线从他身上飘过,那双绿色的眼眸无辜地看着她,于是玩家又扫向了其他人,他们都坐在沙发上,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