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了,师父的身体到底怎样?”楚云梦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道:“旧伤不难治,但他被人长期下过悲酥散,得调理一阵子了。你这师父可真不是一般人,旁人得疼得拿头撞墙,他面上竞半点看不出来。”
“长期?"顾清嘉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这药的效用那么明显,又不是那种不会被轻易发现的毒药,能做到长期害师父的,就只有萧澈了。楚云梦点了点头:“所以我有些想不明白,你师父是当朝首辅,谁敢这样害他?这几天内也被下过。”
顾清嘉心下一沉,几天内?
那就不会是萧澈了。
她蓦然想起了那个被师父封死的房间,和那支染血的箭,心底隐隐有了某种预感。
她按捺住心头思绪,又问了幻听一事。
楚云梦沉思片刻,道:“我于此道不算擅长,但幻听多半源于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若能找出病根,或可一试。”顾清嘉若有所思,轻声道:“我明白了。”她带着楚云梦开的方子,与师父一同出了医馆,拽着他的衣袖在一个偏僻的巷子站定,使了几分力,捏了一下他的胳膊。“鹤卿,怎么了?"裴玄衍神情沉静,缓声道。顾清嘉抬眼看向他,道:“师父问我疼不疼,那师父呢,不疼吗?”她被轻轻亲一下,他都要担心她疼,怎么轮到自己,就当上铁人了。裴玄衍修长如玉的手抚了抚她的发丝,道:“你的力气比以前大一些,好好调养,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顾清嘉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上前一步,定定地望着他:“师父,我都知道了,悲酥散是你给自己下的,对不对?”他是真拿自己当倭寇整啊,仇人见了都释怀了。裴玄衍动作一顿。
“我还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顾清嘉又上前一步,离他更近,二人一时间呼吸可闻,眸光羽毛一样落在他的面容上,又仿佛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因为你对我心v怀不轨,所以你觉得愧疚。”
她算是找出师父幻听的病根了,这是愧疚疯了啊。怪不得他幻听的内容是他强迫她,这何尝不是他的心魔。裴玄衍闭了闭眼,道:“鹤卿,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与你无关。”他半点因果都不想让她沾染。
顾清嘉轻声道:“如果我喜欢你对我心怀不轨呢?”裴玄衍拢在袖中的手骤然收紧,抬眼看向她。秋风吹过,树叶飘落,叶片细长,如同无数串联的细线。顾清嘉唇角微勾,拂开落在肩上的一枚,任由它去吻地。她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抬脚向马车走去。等回到马车上,她没像往常那样挨着他坐,掀起车帘望向窗外,轻声道:“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不如寻个清静的地方,你觉得山脚下如何?”“好。"裴玄衍缓吐出一口气,低声道。
再是因徒儿方才的话而心绪激荡,他也知那并非出自她的真心,她只是病了。
他会悉心疗愈她,让她有醒来的力气,哪怕她清醒后意识到的第一件事是她恨他。
这样的混沌,对一个天性聪颖好强的人来说太过残忍。顾清嘉将帘子放了下来,回眸看向他,轻声道:“我还没有问过,师父耳边的声音里,具体都有什么?”
她倾身凑近他,眸光落在他如玉的面容上:“师父…是如何强迫我的?又是在哪里?侯府、裴府、还是在外面?不会马车里也有过吧?”裴玄衍眸光一滞,嗓音喑哑道:“鹤卿,为何突然这么问?”他心知她略一回想怕是都承受不住,更何况诉诸于口。顾清嘉眼眸微眯,心道什么心病不心病的,亲一口的事。他们在各种地方亲近一番不就好了?
到时候他想起来,只会记得他让她多舒服,而不是想起那所谓的强迫。她眼睫轻颤了一下,轻声道:“师父,我那里有些难受,你能不能帮我把衣带解开,看看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