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有些语气硬,又只好放低声音道,“你喝酒便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对么?阿玥,你这是何苦?”“呜鸣,允峥又猜对了,瞒不住允峥……“程时玥泫然欲泣,迷蒙中一口咬住了谢煊的耳朵。
谢煊整个人一震,僵在原地。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后一直蔓延到脑中,随后从脑中发射到四肢百骸。他只觉得身下一热,咬牙道:“松口。”
“不要……
“松。”
“不要呜鸣鸣呜…程时玥一边鸣咽,一边咬得更紧。女帝的大殿侧边,设有供朝臣小憩的值房,时时有宫人打理干净,此时万籁俱寂,值房无人,谢煊抱着程时玥寻了最里头一间,将她放在床上。好不容易哄得她松了口,可一到了床上,她越发闹腾个不停:“我不睡,这是哪儿,我不要睡,我没醉!”
“你醉了,你需要休息,阿玥,你乖一些。”“乖?乖有个什么用!“程时玥却忽然爆发出嚎啕的大哭,“你叫我乖,我从小到大最乖了!可是最后呢!我爹任我自生自灭这么多年,就连…就连你也要赶我走!你们都欺负乖的是不是!”
“不是的,阿玥,我……
话还未说完,程时玥已经一拳砸在谢煊的胸口,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落下,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竞砸得自小练过的谢煊亦有些吃痛。他就这么受着,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凄迷又凌乱,胸腔的疼痛一阵阵传来。忽而,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变成了嘤嘤的小声哭泣:“你别走,鸣鸣,你不许走,你说过死也要与我葬在一处的,你个骗……”谢煊整个人刹那间停滞住,一股强烈的涩意填满了胸腔。他终于忍不住再度伸手抱住了她,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怀中,低低哄道:“阿玥,你先,你先好好睡一觉,余下的什么也不要想…“你别走……“她茫然拖住他的那条坏掉的胳膊,蹭了又蹭,死死不放手。“我不走,就在这等你睡着。”
“你唱歌…她命令道。
“好,我唱……我给你唱以前唱过的,好不好?”谢煊低头拥着她,清冽的声线开始缓缓哼起从乳母那儿学会的哄睡歌谣。七年前她受了极大的创伤时,他亦是用这样的歌谣安抚了她的心。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如同乳母那时候哄他一般,哄着怀中的人。许久过后,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如皎月一般的脸颊映入眼帘,呼吸绵长而均匀,脸上漾着酣甜的笑意。她已经睡熟了。
谢煊就这样轻轻看着她。
她受了太多的委屈,压抑在心中的这一切,终于爆发了出来。他忽而也开始有些迷茫,想起了父亲白日对他所说的话来:“允峥,为父与你母亲走过这些年,年轻时曾也有许多自以为是的取舍……“但终究你会发现,爱一个人,是用她想要的方式待她。于你而言,她自是独一无二,可于她而言,你何尝又不是独一份呢…”“原来,我是你如此不可割舍的独一份么?”谢煊定定看着程时玥,她捶在他胸口的疼痛,还依旧有残余,似是在提醒着他,她的无奈和愤怒。
“阿玥,你真的……不会后悔么?”
门动了动,延庆从外面悄悄溜了进来:“殿下,圣上说,这县主的舅家,得您亲自来招待……
谢煊嘴角微张,跟延庆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后,只好沉声道:“派人将他们接到别院,待她醒来后,送她出宫与舅家再聚。”延庆犹豫了半天,才道:“可是可以,但就是不知道县主何时才醒,这若是任她一觉睡到天亮,明日早朝免不了要碰见朝臣,届时恐怕免不了有多嘴的说她不好好当值……”
谢煊看他为难的样子,“你是何意?”
“这……自然是将县主接到咱们东宫安置着,这我们东宫都是您说了算。“延庆瞟了眼程时玥,贼兮兮道,“只是奴才们又不敢碰县主,还得是麻烦殿下您。“知道了。”
谢煊深吸一口气。
原本是打定主意不再与她有交集的,是以他才吩咐东宫上上下下,若是她问起,便只道他公务繁忙,不得见人。
可谁知母皇今日竞如此摆了他一道。
谢煊深吸一口气,将她抱在怀中,又将脸朝着内,不让人看出来:“你去前面掌灯。”
“好嘞!"延庆拿出早便准备好的灯笼,笑眯眯道,“殿下当心脚下,可别摔着县主了!”
这分明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谢煊怎么觉得这老狐狸很高兴?于是这一日值夜的宫人,大多都见过这样一个场面:仍在病中的太子殿下怀中抱着一个温香软玉的醉酒女子,身后跟着喜笑颜开的延庆公公,二人以飞速穿过各处回廊,引得当值的众人惊讶侧目。但凡是见着殿下速度的,都要夸一句快。
“谁传谣说殿下命不久矣的,我看着太子殿下,这不是很行的么?”“诶,可那抱着的姑娘是谁?”
“看起来衣服竞像是……那位程县主?”
“啊,这
“难道谏议大夫宋大人说两人有私情,竞是真的?”“怪不得今日延庆公公接了赵氏一家入宫,我听闻那赵家的便是县主的舅舅,圣上这是要……
“那状元郎小沈大人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古哪有臣与君相争的?且那群上书的穷酸士子,我就说不要太蹬鼻子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