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蹭,却不得要领。而程时玥、文鸢在帘外,也正巧与他打了个照面。显然,她们也听见了小太监的话。
谢煊”
春三月母马开始陆续发情,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早先选来选去,只想选出一匹性子、体格、速度都最优的给她……还真忘了这茬。
谢煊看一眼脸色涨红的程时玥。
他道:“骐宵,不得无礼。”
骐宵不服气打了个响鼻,还想继续贴云霓。谢煊只好又道:“骐宵,再蹭今日便没有豆饼吃。”骐宵这才老实下来,乖乖地回了小太监身边。谢煊便也重新坐正身子,目视前方。
只是打下帘子的那一瞬,他唇角轻动:“当心些。”京郊猎场很近,半个时辰队伍便已抵达。
偌大的皇家猎场中,有一处典雅华丽的高台。女帝坐于正中,云先生与她同坐。太子谢煊、并谢凛、嘉安、文乐等人次第排布于她一侧,文相、宋邦等朝中大臣则按官职大小排坐于另一侧。
程时玥本官职不大,但因就职东宫,得以坐于谢煊身后。文鸢亦侍坐于女帝身后。
这样威严浩大的阵仗,叫程时玥忽的意识到,圣上今日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是春猎,实则各处大臣、外邦公主俱在,圣上分明是要借助今日之事,在文乐公主面前宣扬国威,与她谈得个满意结果。果不其然,待祭祀念诵完祝祷,女帝便朝文乐发话:“大楚与大烈世代邻邦,文乐公主此番千里迢迢而来,想必亦是诚意满满。朕知晓大烈盛产良驹,今日想借春菟,请文乐公主给我朝开开眼。”“圣上谬赞了。"文乐起身行礼道,“实则大楚也有骏马,只是不如大烈的骏马更为自由奔放,这马儿若不能在草原纵情奔跑,自然会失了灵气。”程时玥一怔,文乐这话颇有机锋,表面虽是在说骏马需要自由,实则却是在说国与国之间的关系。
大烈此番过来称臣,双方却迟迟不能确定称臣的形式。按照以往惯例,对于前来称臣的邻邦,大楚均是在当地设都护府,由朝廷派都护前往统一管理,但文乐这话一说出口,是表明了大烈虽要称臣纳贡,却依旧要全然独立治理。
“公主这话就不对了,我听闻大烈的马虽能能战能跑,纵情驰骋,但未免太烈,又难服管束,摔死主人之事屡见不鲜。这也是为何我大楚想要大批引进大烈的马种已久,却又迟迟不下决心。”
程时玥心中赞叹,不愧是文鸢,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文乐。
见大楚的女帝双眼微眯,并不答话,文乐便笑了:“文舍人所言亦颇有道理。但大烈的马种,的确是难出其右,否则圣上也不会这么多年不下决心,却又依旧惦记着……且本宫听闻圣上早年便有收复高阴,一统河山之志,这些年来却迟迟按兵不动,恐怕便是因为那地方山高路遥,深入苦寒腹地,光是用你们大楚的马儿吃不消吧?”
文乐说着,面上便有了两分傲气,这傲气既来自于她对本国马种优势的了解,亦有她天生的自豪与自信:“圣上,诸位,今日恰好有这么个场地在,若是大家不信,自可叫你们大楚最好的马来,与我的马比上一比便知。”文乐话音刚落。众臣子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话尽管是文乐肺腑之言,放在国与国之间,却听着着实有些挑衅。
程时玥偷偷抬眼看端坐于前的圣上,从她的角度并看不清圣上的表情,然而空气的确是静得出奇。
谢煊道:“既然文乐公主发话,我朝岂有退却之理,母皇在上,儿臣愿驾骐宵与公主一比。”
谢凛亦道:“儿臣也愿意一较高下。”
文乐公主便有些不悦:“你们两个男子,为何要和我一女子比?你们去和我弟弟还比差不多。”
嘉安公主便出列道:“本宫来与文乐妹妹一比可好?只是还望文乐妹妹点到为止,重在友谊。”
这位大楚的嫡公主自小活泼好动,斗鸡走狗骑马爬树样样精通,这等事自然少不了她。
文乐公主哈哈一笑,“行,那你参加,还有谁来?”文鸢出列道:“二位公主,我也奉陪。”
立时又有几位王侯贵女和殿前女官站了出来。“好,多谢诸位捧场。“文乐公主点了点头,巡视一圈,从谢煊身侧精准地找到了程时玥。
“你,会骑马么?"文乐朝她喊道。
程时玥一愣,答:“会,但……并不精通。”文乐却道:“那你也来凑个数吧。”
程时玥便看向谢煊:“殿下,臣……”
大楚朝中早便传言遍布,文乐曾因太子殿下的一张画像而扬言要嫁入大楚。如今文乐点名太子身侧的女官,还是昨日弹一事劾牵扯进来的那位……臣子们的眼神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无声而暖昧。谢煊将手中的酒杯举至唇边,以宽大袖口半遮掩着,低声道:“看你自己。若想去玩玩,也未尝不可。”
程时玥便朝女帝行揖礼道:“承蒙文乐公主看得起,在下愿意奉陪。”说着便要出列去牵云霓。
“等等。“谢煊抬手叫住了她。
众人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在谢煊身上。
只听谢煊缓缓对文乐公主道:“既然是比赛,那便要有个彩头。文乐公主既然代表的大烈,不如便跟我大楚赌上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