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用两天时间,安守忠率领两万胡骑如神兵天降,在无数吐蕃牧民和零星守军惊恐万状的目光中,他连续奔袭三百余里,突然出现在湟水城外。
直到此时,湟水城头的吐蕃守军这才惊恐发现,远处地平线上,无边无际的黑线正伴随着雷鸣般的蹄声和遮天蔽日的烟尘,如海啸般汹涌而来。
城外吐蕃部落营地瞬间炸开,人喊马嘶,乱作一团,哭喊着、惊叫着,就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争先恐后朝着城内鱼贯而入。
“敌袭!!!”
凄厉的号角声和撕心裂肺的呐喊声终于从湟水城头响起。
尚结息在府衙中接到夏军来袭,他如遭雷击身体晃了两晃,几乎快要站立不稳,所有的侥幸和算计,在这一刻被现实无情撕得粉碎。
“趁着夏军还没包围湟水城,快派飞骑去找达扎路恭,让他放弃一切,立刻给我回师东援!”尚结息声嘶力竭吼叫着,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爆裂的声音。
他也知道自己犯下足以致命的错误,现在唯一希望就是远在千里之外达扎路恭,否则的话,吐蕃在河湟谷地多年经营都要毁于一旦,前线军队可能还会因此全军覆没。
安守忠冷眼看着这座陷入恐慌和混乱的城池,他见到吐蕃守军把牧民们关在城外,随即下令针对城外吐蕃牧民进行烧杀抢掠,以此激发胡人番兵的斗志,同时又能以战养战搜集粮草牲畜。
这时候河湟谷地正好秋收完毕,吐蕃牧民都有大量存粮,这些粮草还没来得及运入城内,便已成为大夏军队的战利品。
在安守忠带兵杀入河湟谷地后,他顺理成章包围住湟水城,使得河陇之地的吐蕃诸将得不到明确命令,只能陷入各自为战的地步。
崔乾佑和田乾真率领七万步骑席卷陇右诸郡,一鼓作气收复合川、临洮、宁塞、洮阳、浇河五郡之地,先后斩首两万多人,俘虏老弱妇孺七万多人。
由于吐蕃在河湟谷地还驻守着三万军队,所以西平郡和鄯城郡未能快速攻克。
大夏军队不仅在陇右道势如破竹,在河西道同样取得巨大战果。
遥辇休哥在平凉郡集结朔方、关内、陇右三镇将士八万大军,以及单于都护府的两万胡骑,汉番兵团合计共有十万步骑。
这十万步骑在遥辇休哥带领下,经由会宁郡杀入河西走廊的武威郡。
武威郡的汉人百姓听闻大夏军队到来,他们再也不愿意接受吐蕃的奴隶制统治,于是第食壶浆以迎王师,里应外合夹击吐蕃守军。
由于达扎路恭在武威郡仅仅留下一万军队,所以根本抵挡不住遥辇休哥的猛烈进攻,更何况还有城内汉人百姓在里应外合。
遥辇休哥快速带兵席卷武威郡,以最快速度肃清当地吐蕃军队,启用汉人官吏重建秩序,并把这善后任务交给薛嵩。
紧接着,遥辇休哥亲自领兵进攻张掖郡和酒泉郡,毕竟达扎路恭正在率领吐蕃大军往回赶,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回到河湟谷地去跟尚结息会合。
酒泉郡,福禄县。
达扎路恭率领八万大军来到福禄县,他放弃掉即将到手的晋昌郡。
正好尚赞磨带着数百残兵逃到福禄县,他急忙跟着达扎路恭禀报最新情况。
大夏军队已然攻取武威郡和张掖郡,吐蕃大军再也无法经由大斗拔谷返回河湟谷地。
达扎路恭咬牙切齿怒骂道:“这背信弃义的夏狗,竟然在背后捅我大蕃一刀,看来他们早就蓄谋已久。尚赞磨狼狈不堪问道:“张掖郡已经落入夏军手上,大蕃勇士无法通过大斗拔谷驰援湟水城,这下又该怎么办?”
达扎路恭拿着羊皮舆图看来看去,他唉声叹气说道:“事到如今,我军只能放弃河西之地,趁着夏军还没追上来前,火速从祁连戍南下翻越祁连山麓。”
“只是大军在翻越祁连山麓时候,需要时刻防备埋伏,毕竞仆固名臣所部兵马就是隐藏在这祁连山麓,他随时随地都会放冷箭袭击。”
尚赞磨听闻达扎路恭居然要放弃河西之地,他顿时心有不甘说道:“这武威郡、张掖郡、酒泉郡三地是我大蕃勇士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难道就这样白白便宜给夏军吗?”
达扎路恭不以为然反问道:“大蕃如不放弃,又有什么办法?”
他看着尚赞磨这副心有不甘的模样,随即一脸正色劝导道:“这件事情怪不到你我头上,要怪就怪尚结息太过自负,他急于想要拿下河西五郡来证明自己,这才让夏军找到机会捅上大蕃一刀。”“此番夏军兵分两路来势汹汹,同时进攻西平郡和武威郡,基本上是志在必得。反观我大蕃主力都在攻打晋昌郡,留守军队实在不多,加之兵力极为分散,不撤只会让夏军各个击破而已。”
“既然这河西之地已经保不住,那为什么还要在此浪费兵力?只要我手上这八万大军安然无恙,纵使丢失河陇之地那也无妨,至少还能跟夏军周旋到底。”
“可要是无法把这八万大军平安带回,夏军在攻克西平郡后还会长驱直入,届时大蕃在吐谷浑故地的统治都会全面动摇,那这损失可就太大了。”
尚赞磨实在不甘放弃掉河西之地,他对着达扎路恭说道:“你说得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