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我们还不到与西秦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如我所料不差,等到两国和谈时,主公会把道关退回西秦。”
槐木野顿时皱眉:“这怎么行,这天下第一关,可是咱们用性命打下来的!有潼关在,洛阳才安全啊。”
谢淮摇头:“不,关内氐、羯、匈奴、鲜卑、羌族杂居,若是将潼关占了,关中的胡族便能拧成一股,甚至北方的拓跋鲜卑也会联合起来与我们敌对,但退出潼关,压力便给到了西秦,苻坚威望大减之下,国势才会颓废,其族自乱,不让这些杂胡自行拼一波,难道你去扶贫么?”啊,她可吃不了这苦!
槐木野轻嘶了一声,好吧,理确实是这个理。她也不是不顾大局的人:“说吧,求我帮什么忙?”谢淮微笑道:“看你喜欢、奇袭、抢劫、放火、杀人,皆可。”槐木野连连摆手:“胡说什么,我从良了,不干这些事了”“您口水都流下来了,放心,算我求您,这些事更是算我头上!“谢淮拍胸脯保证。
槐木野本能摸了下嘴角,发现没这回事后,矜持了一下:“那看在主公的面子上,本将军便帮你这个忙……”
于是,当天黄昏,小雪纷飞之中,潼关突然门户大开,一队重骑兵踏破防线,瞬间撕开了张蚝经营的口袋阵,一番践踏,大杀特杀,在主力围上来之前,又飞一样退回漳关之中。
而同时,槐木野援军到达的事实和慕容缺兵败的消息几乎同时送到张蚝营帐中。
张蚝闻报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慕容缺的数万大军竞然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如今槐木野生力军到来,再想靠围困拿下潼关,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张蚝是宿将,深知形势已变,继续围困潼关不仅毫无意义,反而有全军覆没的风险。他当机立断,下令停止攻城,收缩兵力,加固营垒,转为防御态势,并立刻派出八百里加急快马,将前线剧变的消息火速传回长安,奏报苻坚。他在奏报中坦言,慕容缺兵败,徐州援军已至,潼关短期内难以攻克,请求天王圣裁老板,你说该怎么啊!
坏消息接踵而至,重重地砸在长安的秦王宫。苻坚先得知慕容缺大军覆灭、后又收到张蚝的急报,槐木野驰援潼关的消息。相比之下,那个南下武关然后撞上槐木野完全失去消息的偏师也已经全军覆灭的消息,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他暴怒如狂,摔碎了心爱的玉镇纸,痛骂慕容缺无能,斥责张蚝进展缓慢。但接连的打击,似乎也让这位雄主有些麻木了,暴怒之后,竞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在生命的前半生,他几乎是一路顺遂,未逢敌手,为何同样的事情,同样的想法,在如今,便处处碰壁?
若景略,景略在此,必不使我落此境!
天不愿我一统四海,夺我景略啊……
不过,到底是一代雄主,虽然接连都也是打击,但他反而打起了精神,知道自哀自怨无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召集重臣,商讨对策。现实摆在眼前:东路大军已失,潼关难下,当务之急是确保关中安全,防止徐州军趁势西进。他不得不接受了张蚝转为守势的建议,严令其守住营垒,确保渭河平原无虞。经此洛阳-潼关之败,西秦元气大伤,短期内再也无力主动南征。他不得不将战略重心转向巩固内部,防御关中,同时还要想办法安抚国内那些因战败和“官碟"问题而怨声载道的世家大族。
大臣权翼在朝上小心地提议:“天王,此次兵衅,虽因我朝欲南下而起,但我大军毕竞尚未踏入徐州疆界,是那徐州林若先行挑衅,袭取洛阳,阻断潼关。如今局势胶着,于我朝不利,长期对峙,空耗国力,恐非良策……臣以为,或可…”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苻坚的脸色,继续道:“或可请丞相修书一封,致与徐州林若,陈说利害。言语间可稍作让步,承认些许误会,愿以适当赔偿换取和解,看能否不动干戈,收回潼关要隘?如此,既可暂缓兵灾,保全实力,亦可为朝廷赢得喘息之机,重整内务。”
这番话,细究起来,确实有几分颠倒黑白,将主动南征说成被动应对,将战败求和粉饰为策略性让步。但在场的西秦重臣,无一不是历经宦海沉浮、深讯现实政治的老手,早已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不会计较这点小问题。问题是这是打天王的脸。
权翼话音刚落,阳平公苻融立刻出列附和:“天王,权公所言,实乃老成谋国之道,臣愿亲自执笔,修此国书,与徐州陈说天王息兵安民之仁德,力求化干戈为玉帛!”
他深知兄长的骄傲,生怕其因一时意气拒绝这缓兵之计,故而主动请缨,希望能分担这份″屈辱”。
龙椅之上,苻坚面色变幻不定,心中五味杂陈。曾几何时,他意气风发,脾睨天下,视徐州如囊中之物,何曾想过会有今日?他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紧紧攥着御案的扶手。然而,目光扫过殿下群臣那大多带着忧虑和期盼的眼神,想起前线将士的惨重伤亡、国库的捉襟见肘、以及北方代国虎视眈眈的威胁……良久,苻坚长长地叹息一声,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挥了挥手,声音低沉:“其因在孤,这封国书…由孤亲自来写。”此言一出,满殿皆惊,随即是一片压抑的唏嘘与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