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人间作为自己私生活的信条,也自诩了解男人这类生物,更了解她自己。
当她想看清男人眼底的那团雾时,大概就证明了所有。旖旎的光束下,麦嘉欣上前,扯住了他的领口,将男人一整个拽向她的方向。
那么棱角分明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很散漫的冷,吻起来时,唇竟然是那么的软、那么的烫。
她是很随便的女人,不介意多随便这一次。气息游乱时,麦嘉欣虚虚地推开他:“以前和我接吻的男人,没有一个知道我名字的。”
她意在威胁。只有不被麦家小姐身份束缚的时候,她才最自由,麦嘉欣喜欢这种自由。
可男人显然踩错了重点,他抬手,带茧的指腹碾过被吻过的残迹。“是么。麦小姐吻过很多人?”
“我的意思是……
她的气急败坏被打断,然后被吞掉,彻底地消解在水津推波中。黄越泽不是她第一个接吻过的男人,却绝对是体验感最好的一个。麦嘉欣清醒地知道,她没醉,连微醺的程度都达不到。可她还是那样义无反顾地陷入了一场吻里,被亲到七荤八素,连神志都有些迷离模糊。
管家怎么来接她,她怎么进的麦公馆,麦嘉欣完全都没什么印象。她陷在那个炙热、缠绵却短暂的吻中,不断地回味着,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进了卫生间,将身上的裙子脱掉扔进废衣篓,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的反应比她的想象,还要过分一些。
麦嘉欣登时红了脸,看都没看把那块料子丢进垃圾桶。回过神看,面前的镜子将她的眉眼、脸庞衬得分外清晰,尤其因为刚卸了妆,脸颊上的那两朵红晕,更是分外明显。她勾了勾唇:“麦嘉欣,你好没出息。”
当然,她很感谢那晚的邂逅,感谢那个足够燃烧荷尔蒙的长吻,卸去了她的心理包袱。
麦嘉欣次日在麦氏集团上的项目汇报,完成得分外出色。甚至罕然地从麦英得口中得了一句夸赞。
可紧跟着的是一如往常的说教:“欣欣呀,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根本犯不着这样拼事业,爸给你物色.………
大概是她脸色真的很难看。
麦英得破天荒地止住了话头,改了嘴:“爸也是心疼你。”麦嘉欣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很冷的讥笑从唇边蔓开。“爸,是心疼,还是怕我太能干别家会有所忌惮,耽误你去钓金龟婿。“她顿了下,然后抬眼看他,“您自己心里清楚的。”她没有等到麦英得的回答,就从他办公室离开。或者,用落荒而逃来形容更贴切。尽管她早就心知肚明麦英得的想法,可她远还没强大到亲耳从他口中听到那个答案。麦嘉欣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的隔间,蝴蝶骨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墙板上,她有些痛苦地阖上眼。
从十几岁,麦英得把私生子带回麦家那一刻,麦嘉欣其实就清楚了。她再怎么做,做得再漂亮,终归抵不过她只是麦英得的女儿,这个性别鸿沟。
那时候开始,她最喜欢去的,就是温公馆。最喜欢看温家上上下下,快要把温栗迎宠到天上去,那是她从来想都不敢想的家庭关系。
倒不是说嫉妒,或是更负面的情绪,她只是很单纯地羡慕。每次这时候,温栗迎就会将她紧紧地抱住,宽抚她道,怕什么,还有她来爱她。
这个世界也是公平的,她拥有了很糟糕的家庭、很糟糕的父母,但同时,她也拥有了全世界最幸福、最可爱、最珍贵的友情。有冰凉的触感源源不断地从她背后袭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麦嘉欣甚至萌生了想飞去京平找温栗迎的心思。但最后还是被搁置,维娜吞并许斐手下那些时尚资源迫在眉睫,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必须坐守维娜阵地。
她又想起昨晚那个荒谬的吻。
睫毛扇然地垂下,麦嘉欣伸出食指,轻轻地蹭过自己的唇瓣,当然,已经没了男人的温存。
她好像无比需要被滚烫的温度覆盖,也许被填满时,能解开些她心头的阴霾。
麦嘉欣被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到。她清了清嗓子,从手提包里拿出补妆工具,再推开卫生间门的时候,她神色恢复如常,仍然是端庄文雅、谁都挑不出半点错的麦大小姐。Rosia等在门外,很担心她,第一时间上前接她手里的包:“Aria总,没事吧?”
“没。"麦嘉欣甚至还弯出了个笑来,“没事啊。你还不了解我,我像是情绪不稳定的人么。”
Rosia禁了声。
她跟了麦嘉欣好几年,当然是了解她的。可正因为了解她,知道她总习惯一个人把心事往肚子里藏,所以她才会更担心,怕那根弦突然断掉。麦嘉欣抬手,放在Rosia的肩上,捏了捏,让她放松也心心安。再去那家酒吧,已经是好几周之后的事情了。麦嘉欣以为她完全地忘掉了那场吻,可在见到吧台那抹背影时,她还是怔住了。
全身上下的血液好似都毫无道理地沸腾了起来,很烫很热,几乎要将她完全地吞噬掉。
鬼使神差地,她走到黄越泽身边的空位。
很久没见,男人的块头好像练得更大了些。不知道黄越泽有没有看见,她偷偷咽了好几下的嗓子,手自然垂下,却不自然地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