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爬,用不了多少力气就能爬上山顶。那儿有一片平草地,躺在那,可以看到漫天飞萤。”他依着她的描述跟随她在齐涓乡间惬意的记忆中穿行,不自觉眯起了眼。“不过现在也是好时候!山阳那儿有片枫林,秋起远看,枫叶如火!”谈令仪在这手舞足蹈,殷灏在那面红耳热。红叶题诗,赠予……心上人。
这女人知不知道……
“我们可以去抓蝗虫!"谈令仪攥着小拳头,眸中熠熠发光殷灏脸一下就黑了。
“抓蝗虫干什么?“他嫌弃得不行。
“秋天母蝗虫产卵啊!那是害虫,不能让它们为祸乡间。而且蝗虫很好吃的!咱们抓了可以让赵娘子炸给咱们吃一一”殷灏忍无可忍:“谈令仪!你给本王滚回去!”谈令仪兴奋的动作一瞬间停了,盈盈美目还有未褪却的欣喜,旋即变成了浓浓的委屈。
殷灏自省自己方才太凶,正要道歉,就听那姑娘气呼呼道:“你根本不知道炸蝗虫是多么美味!”
而后掀帘入内。
殷灏背对着马车厢,缓慢吐字道:“抱歉,方才无意呵斥你。”谈令仪靠着厢壁,也觉自己不对,她没有让殷灏这个城里人先缓冲一下,毕竞好像城里不吃这个,可能恶心到他了。她刚想说没关系,却又听他道:“回京后,我带你去岁华楼,那是全京名厨汇聚之处,想吃什么珍馐都有。”
谈令仪愤怒掀帘:“你嘲讽我没吃过好的?”殷灏手一颤:“并非嘲讽。”
只是在阐述事实。
谈令仪摔帘缩回去。
越想越恼,在马车厢里张牙舞爪无声发疯。跟他们城里人没什么好说的!!!
赶了几天路,庄子至。
从见到熟悉的田垄,谈令仪就格外兴奋激动,碰见路上劳作的农人,她更是按捺不住喜悦,直接拎着裙摆自慢下来的马车上跃下,自空中绽开的黛粉色禄子犹如娇美花卉,惹花殷灏的眼。
“王叔!王叔!!是我呀!我回来啦!”
她方落地,便提着裙子在旷野之中奔跑,似是化成呼啸的秋风,穿梭于沉甸甸的稻穗之间。
她穿出田间,跑过拱桥,轻灵身影在桥下水面一闪而过,快得像带了颜色的风。下桥时又踩了松动的溪石,在裙边溅起一串水涟。那么自由,那么活泼。
殷灏回过神来,勒停马,在原地等待。
她跑到了打招呼的农人眼前,那应当是租他们庄子的老佃户,与她有不小交情,看见她,先是一愣,旋即咧嘴大笑,同她交谈起来。说了一会儿,那佃户便往回走,出来了一个高挑少年,跟她一块儿向马车走来。
“我才走了半年,你又窜了个子了。“谈令仪絮絮叨叨,语气轻快。少年红脸:“哪有,五姑娘,是你忘了你走时我多高了。”“是吗?那我可记得走前一个月你还在树上量了身高,一会儿回去我可得去树边对对。”
少年待她全无对主子的敬畏,两人口吻相熟,仿佛门第相同、一道长大的青梅竹马:“五姑娘,这年岁,我长得快,树长得更快,只怕你一会儿过去瞧,那刻痕还要高我许多呢!”
谈令仪绷着脸摇头:“能那么快?真要高出一截的话,绝对是你小子先前量身高踮脚了!”
两人聊着天,走到静静等候的殷灏面前,谈令仪神态自然道:“小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六弟谈慕珩。”
那个方才与她有说有笑的少年立刻站正躬身行礼:“见过六公子。”殷灏坐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看着躬身未起的少年,眸底隐有名为忌恨的冰霜,虽然只是一点点,少到让人无法捕捉。“好啦,我们乡下不讲这些虚礼,我这弟弟性格极好,不必这般毕恭毕敬。”
小齐应了,但态度未曾松软。
他是谈家的家生奴,自小便被长辈灌输主仆有别,与谈令仪热络不过是因为两人自小一同长大,谈令仪也不许他弄得那般谨小慎微的样子,但遇到其他的主子,他还是会飞快回到家奴身份。
谈氏一族祖宅在齐涓,偶尔有谈家人到庄子来看谈令仪。他们来时,谈令仪也跟这群奴仆演主仆有别的戏,待他们走后,这位随心所欲的五姑娘又与奴化们亲如一家,连称呼都十分亲昵。
虽然五姑娘说这位六公子性格好,同她一般,不必拘礼,但他还是在此人身上,嗅到了一丝……权力的气息。
五姑娘和六公子才不是一类人。
“小齐,你帮我把马车赶回去,我带我弟弟去见庄里其他人!辛苦你啦!”她嘱托完,将殷灏扯下马车,揪着他的袖子往里赶。殷灏不疾不徐跟着她,看她雀跃的背影,心心中想起她方才宛如风过的身姿,若非现下要牵着他,她一定会蹦跳着往前走。
她一边走,一边兴冲冲给他介绍。
“看见那片小林子了吗?那是桑林,我打小穿的衣物,就是傅母用自养的蚕缫丝制成的!可惜来的时候不对,不然你可以看到肉嘟嘟的蚕宝宝!”蚕宝宝?
殷灏感受衣袖被她小力牵动,心头莫名发痒。这种说法……怎这般可爱?
“你看那边的小山坡,那一层层,都是我们庄子里的田!这会儿应该在种越冬的豆菽。
“房子遮着你瞧不见,在屋后头,有个水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