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而退还能够换个更加风光的身份重新回到九疑。”
银官早些年四处流浪做着一个又一个矫正任务,这便是其中一个,这也是让她彻底清醒过来的一次矫正。
天命要她去收走鸣召上下的禁书,只是那时的鸣召峰初初建立,不过是九疑宗门上一个不见经传的小山头,在一次任务中,鸣召峰上下皆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病症,病症让人逐渐虚弱直至气竭如同垂垂老矣。后来作为矫正之棋的烛昼来到了这。
她看着因为下山入世平灾的鸣召弟子一夜白头,垂暮破法。又看着那本禁书被鸣召找出,自救的念头让她们以身犯险。终于有了起色,压制住了那奇怪的病症。
她以为自己是来救人的,没想到是来抢走鸣召上下赖以抵抗病症的禁书的。烛昼并不想这么做,于是她一拖再拖任务完成的时限,却不想她在又一次借口要去守夜的一天晚上。天命告诉她,就算她不来做,也会有其他的影响走向原本的结局。
烛昼意识到不对劲,急忙去确认禁书的存在。正好撞上了窃贼,烛昼追着窃贼出了九疑,而在抢回禁书时却一瞬间像是被抽出灵魂般晕了过去。醒来时禁书在她手里,而所有人都知道了鸣召满峰弟子修习禁术,门内即将入门的弟子炒昼发现被骗为保命夺书叛逃。
宋鹤林曾经从千舒道人的耳朵里知道这段往事,但根本没有想到鸣召峰的杨长歌师姐也是当年历事之人,毕竞鸣召那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杨师姐看起来年龄对不上。
“我找你的旧物,用寻迹阵找过来,只是来问一句一-“杨长歌直直地看着银官,用着眼神宛若在质问,“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局吗?”霜花娘子意识到银官的状态不对劲,赶忙想要让杨长歌住嘴。“还记得那时在镜听阵里吗?"银官开口,“我早就知道了镜听中我照出来的那一象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东西,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剩下的恨象和嗔象,我或许二者皆有,但最深重的一象,会是哪一个?”“不过我现在大概猜出来了,大约.…“银官吸了一口气,“应该是恨象。”银官很想回答,她根本不想要什么结局,有的时候甚至想着要一死了之,也不用管她欠得那条命有没有来生。她动了动冰凉的指尖,宋鹤林在一旁用两只手笼着银官的指尖,试图想要帮她找回温度。触手片刻,银官终于看见了不属于现世的走向,这就是矫正之后的结局?一一她救回了徐柯,徐柯夺下了入门比试的榜首,无有乡中,是他拿到了那枚能让银官感知六欲的蓝玉,也是他和银官达成了交易。而后数次历练,徐柯从崭露头角到锋芒毕露,从独身踽踽到声望加身。这些银官都不在乎,左不过是九疑又出了一个天才而已。只是那个不同的走向中,九疑并没有下山支援弈者司,怪物神不知鬼不觉摸上九疑。心魇卷入了每一个弟子的心间,每个弟子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痴障迷魇。而这其中…首席银官便是心魇最深重之人。她只得借破境暂为遮盖,前往天衍院破境。所有人都没有声张,每个人都在尽力压制心魇不让外人知晓。终于有一天,徐柯带着丹宗宗主之女来九疑时,九疑众人终于知晓心魇已经如同人间疫病一般席卷整个宗门。徐柯摇着头,大喊着正道第一宗怎么可以被心魇侵扰不堪。
银官恰好出关,心魇却在这个时候达到了顶峰。徐柯质问她,恼怒为何正道需要遮掩心魇,自甘堕落还需要遮羞布?银官也因为这句话动了怒,与徐柯拔剑相向。
而后的结局,便是那柄燃昼剑捅进了银官心脏,借烛心之火重塑本命剑灵,也就度化了九疑心魇深重的众人,成了燃昼剑下,未曾看见黎明的亡魂。九疑重伤,此后只留下心魇不算太深重的一些弟子,作当年燃昼剑下苟且偷生的残留血脉。
这段矫正后的结局,正是宋鹤林当年所见。后世的话本之中,竞然可笑地写作了“情爱之争"?宋鹤林努力睁开眼睛,他先是拉紧了自己和银官相连的手,想要更近一步用拥抱温度来安慰两人不太冷静的情绪。抬眼时看见了那双本应是糖稀似的琥珀色眼睛,泅晕开了不一样的颜色。是…类似黎明之前极致的黑。
银官慢慢伸出手抓住了杨长歌方才想要递过来的那柄燃昼剑,又召出了许久未见身影的小左剑。
当郎一一
小左剑凝起银光又熄灭,宋鹤林的心也跟着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