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摔倒在地，肩膀撞上碎石，痛感直冲脑门。他没停下，一手撑地立刻翻身坐起，另一只手按住胸口。薄册还在震动，但节奏变了，变得断续而不稳定。
他知道刚才那一击奏效了。
黑旗的控制出现了裂缝，不是偶然，是三人同时施压造成的信息混乱。只要再重复一次，就能彻底打乱他们的联动。
铁罩男子站在五步外，手中黑旗微微晃动，旗面未展，但地面雾气翻滚得更急。四名黑衣人僵在原地，眼神空洞，像是等待重新连接。
“他们要重连。”苏砚低声道，声音压得极轻，只够身边三人听见，“等第二次联动结束，立刻照刚才做——同一时间出手，逼他们接收混乱指令。”
萧千绝靠在岩石边，剑尖点地，右臂血迹顺着指尖滴落。他抬眼看向苏砚，点头示意明白。
玄月伏在右侧高处，左手按着肩伤，右手已握紧匕首。她盯着那面黑旗，呼吸放慢，随时准备动作。
洛九璃跪坐在后方，双手撑地维持平衡。她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灵力几乎耗尽，但还能动一次。
雾气开始流动，黑衣人脚步微动，进入预备状态。
第一次联动开始了。
四人动作一致，向前逼近，步伐整齐，如同一人操控。
苏砚闭眼，掌心贴紧胸口，感受薄册的震动频率。一次波动传来，他记下间隔。
敌人靠近三步距离，忽然齐齐出手。
洛九璃双掌推出，光幕再现。黑衣人撞上屏障，发出闷响。冲击力让她后退半步，嘴角溢出血丝。
萧千绝站在光幕后侧，紧盯敌人动作。
玄月绕到侧面，匕首藏在袖中。
苏砚闭眼，感受震动。
一次。
敌人收招后退，准备第二次进攻。
两次。
他的手指微微抽动，等待第三次的到来。
黑衣人再度扑上，攻势更猛。洛九璃的护盾剧烈晃动，边缘开始出现裂纹。
“快。”她低声道。
苏砚没睁眼。
他在等。
终于，第三次震动传来。
他猛地睁眼：“动手！”
洛九璃撤去护盾的同时，强提残余灵力，在地面刻画微型光阵。光芒瞬间爆开，刺眼夺目。
萧千绝不顾伤势，剑走偏锋，直刺正前方敌人咽喉虚位。那人本能格挡，动作却比平时慢了一瞬。
玄月甩出三枚飞针，劲风破空，分别袭向左右二人关节。两人闪避不及，脚步错乱。
铁罩男子手中的黑旗剧烈震颤，旗面扭曲如遭雷击。四名黑衣人齐齐僵住，眼神涣散，动作完全脱节。
同步系统再次崩溃。
苏砚强撑起身，长刀拄地借力跃出，直扑铁罩男子。他不再追求击杀，而是刀背猛击黑旗杆身。
“铛”的一声，金属相撞，震得他虎口发麻。但这一击让黑旗能量结构进一步紊乱，旗面光芒骤暗。
黑衣人彻底失去指挥，有人原地转圈，有人挥刀砍向同伴，场面一片混乱。
萧千绝抓住机会，剑锋横扫，斩杀一名失神黑衣人。尸体倒地时，脸上还带着茫然。
玄月跃下高处，匕首划过另一人膝盖，逼其跪地。她反手一踢，将人踹进沙坑，顺势封住退路。
洛九璃咬牙站起，指尖在地面快速划动，布下禁锢阵纹。第三名黑衣人刚想逃，双脚被符文锁住，动弹不得。
最后一人试图冲向铁罩男子求援，却被苏砚一刀拦下。
铁罩男子怒吼一声，黑旗猛然插入地面，双手结印。空间裂缝再次出现，比之前更加不稳定。
他挥手召回剩余三人，裂缝迅速闭合，几道身影接连消失。
苏砚冲上前，伸手欲抓，只触到一道残影。
裂缝彻底闭合，战场恢复寂静。
浓雾缓缓散去，阳光从云层缝隙洒下，照在满地狼藉上。
萧千绝拄剑站立，右臂伤口裂得更深，血浸透整条袖子。他低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把剑插进土里稳住身体。
玄月走到沙坑边，确认被踹下去的黑衣人已昏迷，才收回匕首。她抬头看向苏砚：“跑了？”
苏砚站在裂缝消失的位置，盯着地面。那里留下一道焦痕，像是被高温灼烧过。
“跑了。”他说。
洛九璃缓步走来，脚步虚浮。她低头看着禁锢阵中的黑衣人：“还有一个没走掉。”
那人趴在地上，头盔脱落，露出一张年轻面孔，满脸惊恐，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砚转身，看向三人。
“不能放他们走。”他说，“他们知道我们拿到了什么，一定会再来。”
萧千绝拔出剑，血顺着手腕流下。他抬眼：“那就追。”
玄月活动了下肩部，皱了下眉，但没喊疼。“我跟得上。”
洛九璃扶着阵纹边缘，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再撑一段路。”
苏砚点头，弯腰捡起长刀。刀身沾了血，他用袖子擦了下，插回背后。
他走到被俘的黑衣人面前，蹲下身，目光平视。
“你们是谁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