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是来看杀人的!便是赵楷,日日要看那京华时报,这京华时报是而今朝廷综合了几个家族昔日的小报并在一处办的报,说是不叫作小报了,叫作大报。
几个月来,自是越办越好了,赵楷是期期不落,国事家事天下事,他自也是事事关心。
今日这般事情,他岂能错过?
杨再兴更是早就期待着今日之事,更是要来,便是赵楷不来,他也要来。
只待两人真挤到了最头前去,左右一眼横扫,赵楷便是倒吸一口气。
中间,几十个刽子手立在当场,大刀在手,身形挺立,面前是一个木墩子,那木墩子只等头颅放上去了。
左右两边,皆是绞刑架,没什么奇怪之处,就是一个类似“门框子”的简易机构,上面系个绳套,等着头颅脖颈塞进去。
多少有点简易寒酸了,缺乏了一些仪式感。
赵楷倒吸凉气之后,一语来叹:“这大案,办下来,真是快啊————”
杨再兴只管接话:“这还拖沓作甚?越快越好。”
两人,真是两个世界的人,出身与家庭,自小的经历,真是相去甚远,几乎就是天壤之别。
两人能走到一起,能成为好友,便都是一腔热血————
“真杀,看来是真杀啊!”赵楷也是唏嘘不已,哪怕刚才在外面挤的时候,他都不敢置信是真杀!
杨再兴嘿嘿笑着:“我头前说什么来着?哈哈————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这天子,我看,是条好汉!昔日江湖上的传言不假,这天子,当真是江湖上最硬的好汉,义薄云天!”
“你我二人,对义”字的理解,稍有不同,所以义,大义也,家国之大义,非什么江湖义气,那只是小道而已。”赵楷是愿意与杨再兴交流的。
“你说得都对,对还不行吗?”杨再兴显然经常听赵楷表达有高度有深度的思想,他都听腻了。
赵楷看了看杨再兴,语重心长:“你是悍勇之辈,有万钧之力在身,有万夫莫敌之勇在身,来日自会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所以,来日你会有官职在身,说不定还能在朝堂进出,所以,你得听进我这些话————”
赵楷是认真的,他笃定,杨再兴必然能脱颖而出。
何也?最近他真是见识到了,不说别人,就说那将军韩世忠,短短时日,已然就对杨再兴看重非常。
杨再兴,能披三层甲胄在身,一百好几十斤重,还加铁枪在手,来去奔跑,气不多喘。
报到当日,韩将军便对此般的杨再兴啧啧称奇,问杨再兴愿不愿意陷阵,杨再兴点头就答愿意。
只把韩将军高兴的哈哈大笑,说只要陷阵立功,立马就赏赐抬举!
甚至也说,只要杨再兴立了一两番功勋,就派杨再兴去东京讲武学堂读书,读完出来,至少营副指挥使!
赵楷岂能不知什么是陷阵?昔日里他没什么感受,而今里他感受深刻。
就是如他在汉阳一样,站在所有队列最头前,面对敌人洪水而来,还要往前冲杀,此就是陷阵!
汉阳那一日,敌军潮水而来之时,赵楷从头懵到脚,脑袋都是空的,此就是陷阵!
但当时,赵楷也忍着两股颤斗,与韩将军说得一语,说他也愿意陷阵。他也想先立一二功勋,立马去东京讲武学堂读书,也想读完出来,就是营副指挥使。
韩将军也哈哈大笑,然后让他赵楷在大帐里先当个书吏,每日抄抄写写。
当然,打熬身板,练刀枪之事,那也是日日不辍,哪怕书吏事多,无论如何,他也要把杨再兴教的东西拿来练————
无他,就是想让韩将军换一种哈哈大笑,真的让他也去陷阵,也是时不我待,再过几月,可当真要开拔了————
不知为何,虽然昔日汉阳之事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但此番开口与韩将军说要去陷阵,赵楷虽然心中依旧惧怕,当好似越怕越想去。
许是头前无数话语说出去了,大丈夫言必信,信必果,说出去的话,便是面子上抬着,也不能失了建功立业的心气。
许也是看了看身旁如铁塔一般的巨汉杨再兴,赵楷莫名多了几分心安,与他为伍,好似陷阵也没那么可怕了。
身旁杨再兴却在焦急:“怎么还不见人犯出来受死?”
赵楷微微苦笑:“你急什么?”
“我怕有反复之事!”杨再兴真心之语,也真怕万一事到临头又变了呢?又不杀了,夜长梦多,赶紧杀。
“你可知道要杀之人都是什么罪?”赵楷问。
“管他们什么罪,反正就是作奸犯科之罪,当杀之罪!当杀就要杀!为小贼为小盗,害人不过一人一家,为官有罪,那害人就是害得一州一府一县,几万几十万人,乃至还要害得一国,万万之人,你说,这般大罪,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