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宁愿相信那是伪善的作秀,是更阴险的陷阱,因为相信对方可能怀有善意,在如今的境地下,反而是一种更大的冒险和绝望。
与此同时,平壤城外的行辕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慕容嫣刚刚批阅完一批关于安置流民、分发农具的奏章,?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她斜倚在铺着软垫的榻上,?身上,?依旧是那身神凤降世裙。
?神凤降世裙在傍晚柔和的灯光下,流转着静谧的华光。?
极致玄黑的苏锦底料吸吮着暖色的光,色泽温润,织入的金色棉绒与真金线流淌着柔和的辉光。?
睡裙之上,那只擎天巨凤的图案,在放松的状态下,少了几分戾气,宛如休憩中的王者。?
宽大的喇叭袖一只软软垂在榻边,另一只则被慕容嫣用来垫着下巴。
她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那长达五丈的苏锦拖尾,?在榻下,?迤逦地铺展开来,?呈现出一种处理完公务后的、慵懒的凌乱,?甚至有几缕,?滑落到了榻边的地毯之外。
?棉质的柔软与睡裙的舒适,让她得以在繁重的政务间隙获得片刻安宁。
林臻端着一碗刚炖好的冰糖燕窝走了进来。
看到慕容嫣疲惫的样子,他眼中闪过心疼,放轻脚步走到榻边。
“嫣儿,累了吧?先喝点燕窝歇歇。”他柔声说道,?坐在榻边,?用银匙小心地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慕容嫣睁开眼,?看到是他,?脸上立刻露出了依赖的笑容。
她就着他的手,?乖乖地喝下燕窝,?然后撒娇般地将头靠在他肩上?:“夫君。这些琐事真的好烦呀。比打仗还累人。早知道就都杀光了省心。”
林臻失笑,?放下碗,?轻轻揽住她?:“又说傻话。治理疆土,本就是细水长流的事情。杀,只能一时震慑,怀柔,方能长久安稳。嫣儿今日之举,看似繁琐,却是在为我大乾奠定万世基业。”
慕容嫣在他肩上蹭了蹭,?嘟囔道?:“道理我都懂,就是就是觉得麻烦嘛,而且。”
她抬起头,?凤眸中带着一丝狡黠,“夫君你说,平壤城里那些家伙现在是不是在猜我到底想干什么呀?会不会觉得我是在作秀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