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挑眉,“那你躺。”
“那我去你床上躺,可以吗?”
“嗯。”
“你不陪我吗?”
“陪你?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么?”
“你不陪我我们怎么聊天啊。”
谢容与顿了顿,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躺着,我坐着。”她只能直直地躺了上去,闭上眼道:“算了,我已经不害怕了,还是躺会吧,可以帮我把灯关上吗?”
他点头,这便关了灯。
她躺了挺久的,大概有五六分钟,毫无困意地盯着天花板,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外面路灯照进来的零星灯光,然后她就借着这样的零星灯光,看见谢容与重新起身,很轻地躺了下来。
床很大,以至于谢容与躺下来后,和庄蒋也有不少的距离。但是庄衡的心还是毫无理由地狠狠颤了颤。
这个姿势,中间隔着这么大距离,倒像是同床异梦的夫妻。庄衡刚想问“你不是说你不上来吗”,后来还是把这句话咽下去了。她的手轻轻地往那边挪动了一点,完全出于生理反应,她想牵手。她挪动了大概五厘米,还是没有碰到他的手,于是就停了下来。谢容与不知道是没有察觉还是怎么样,并没有理会她的试探。庄蒋只能很尴尬地把手停留在原位。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平日里做这种事都得心应手的,今天却是根本不好意思自己出击。可能是因为灯关了,两个人又躺在一张床上,气氛变得暖晴而不寻常,人的胆量也会像缩水一样随之减小。又过了几分钟,庄蒋忽然就感受到了旁边人的动作,他微微探身,衣领擦过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散开,她在那一刻大脑完全处于空白,只听到谢容与开口,“我的床舒服一点?非要和我挤在同一张床上么?”庄衡透过窗外的光亮,和他的目光对视。
他们之间的距离突然缩短,她就有了一种在海上漂浮的轻微眩晕感,本能地想要退却,却又想要迎接温热的气息。
她又有了一种冲动,想要亲上去,就像是干硬的海绵急需水的浸泡的那种迫切。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啪嗒”一声,灯亮了。他是去开灯的,可是刚才还是在黑夜中目光对峙了一分钟。庄衡觉得他多少有点令人捉摸不透,就像是把工工整整藏在伞套里的雨伞,一丝不苟,你永远没有办法取出它。
他继续躺下,没有说话。
开的灯是很柔和的灯光,但是庄衡还是觉得眼睛有些疼。她睁着眼看着灯,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忽然就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但她知道,谢容与开灯大概率是想让她下去回房间睡觉,但是她真的就在这张床上睡着了。等她迷迷瞪瞪地在第二天醒过来,一睁眼发现不是自己的房间,然后再一看看身边,谢容与并不在。
她起身,发现谢容与昨晚是在客房睡的,她都能猜想到他对于她鸠占鹊巢的无奈。
不和她在一张床上睡,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她想不明白了。她打了个哈欠,发现时间还早,自己又太困了,晃荡了一圈按照惯性准备继续回去睡睡,结果刚进房间就发现谢容与已经从客房回自己房间了,他很罕见的穿着有些凌乱,无可奈何道:“庄泠泠,睡回笼觉还要来我房间睡?我的床就那么好?”
庄衡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来拿个衣服,马上就下去。”然后她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自己并没有衣服可以拿。于是乎她尴尬道:“那我走了”,想了想又道:“你昨晚什么时候去客房睡的?”
谢容与平静道:"在我发现你蹬被子的时候。”庄衡入睡得太快,即使开着灯,她也莫名其妙地睡着了,然后就是翻身,蹬被子,很不老实地恨不得在床上打滚。谢容与本来想自己在这里躺躺看她到底睡着没然后就去客房睡觉吧,结果躺了没几分钟,就被她折腾疯了。她先是翻了个身,很自然地把胳膊搭在他身上,然后蹬掉被子,又挪了挪,几乎是贴在他身上,嘴唇轻轻地碰在他的侧脸上,最后无意识地蹭了蹭。谢容与一秒钟都等不了了,把她推开,起身,准备走人。回头看看她什么被子都没盖,叹口气,折回去把被压在她身下的被子抽出来,然后仔细地给她盖好。
最后,关上灯,让她在黑夜中继续入睡。
他急着推开她是因为怕自己趁人之危的做出一些不好的举动。欲望是正常的,但趁人之危的欲望是不健康的,需要扼杀的。他深知这一点。
庄衡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对于自己在床上睡觉的放肆行为,她也很有自知之明。
她一直在想,自己迷迷糊糊中不会做了一些非礼别人的事情吧?毕竟她今天醒过来就有了一个特别莫名其妙的印象,就是自己亲了谢容与的侧脸。庄衡觉得自己在做梦,试探着道:“我睡着以后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吧?”
除了蹬被子、打滚以外。
谢容与很罕见的欲言又止,敷衍道:“其实也没什么。”庄衡急了,“我干了什么呀?”
“也没什么,就是一边试图解我的扣子,一边亲了我一下。”庄衡快晕过去了,虽说非礼也不是个坏事,但这样明显操之过急。她颤抖着声音道:“解到哪儿了?”
谢容与挑眉,戏谑道:“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