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很快就变成了零碎,大家都亲眼目睹。
“看到没有,似曾相识!”
那一刻正站在高墙之上的易风看看身边的同伴,撇了撇嘴。
从某种程度上讲,行尸源于人,又与人仍有所互通。
饿的时候什么都想吃,饿极了什么都能吃,饿狠了什么都敢吃。
可一旦衣食保暖了,又容易生出一些原本不曾有过的心思,甚至是坏心思。
之前跟羊文广、吴都共处一室的一群人,在一个月时间内就都逐渐被分流了。
其实所谓“分流”也就是台上、台下的区别,老羊和老吴属于是台上的,或者说要上台的。
和平年代是如何绞尽脑汁想上台的,如今却肝脑涂地一心被下台。
和平年代是如何随波逐流想发财的,如今就如何随波逐流被发泄。
被发泄,也体现了古人的智慧,他们老早之前就知道要防洪治水,必须懂得泄洪改道。
一个多月的时间,一群老熟人,人鬼殊途。
AC228年7月19日,上午。
星球上的每一个角落无不暗流涌动,偶尔一个大浪突起,在人们还未察觉的时候就已经退去了,一段时间之后人们才会不经意间发现,突然少了点什么。
那一刻的易风四个,刚从一辆装甲运兵车里钻出来,他们正奉命增援兄弟部队,这是他们6月以来的常态化工作,中间会穿插一两次宣传干事的随队跟拍。
战争在持续,宣传也在持续。
不管他们后来如何的搅动风云,但那时的四个人一旦混杂进庞大的战斗序列里,他们凭借个人勇武在战场上的直接杀敌效用对比全球范围的世界大战、乃至对比东华的国内战争,都显得微不足道的。
战场杀敌是服从命令,服从宣传也是服从命令,
而命令的下达者,那段历史重要的参与者,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凝神思索。
“报告!”在东华国大本营,一个30多岁的军官正肃立在门外。
“进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
“报告将军,这是美利亚传来的最新战报。总长让我跟您送来。”军官对办公桌后面的将军举手敬礼。
“美利亚的战报?”这间办公室里正是清道夫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楚德明将军原本在总部的办公场所。
将军接过文件愣了一下,本国四处攻击粮库、战略物资储备库的战报都看不完,总长专程派人送这样一份别国的战报过来!
“说什么?”楚德明眼见来人乃是王参谋长的心腹爱将,估计战报的内容他十之**知道,所以干脆直接问。
“美利亚可多罗拉军事学院不幸失陷了,作为两**校交换生的楚云聪失踪。”
“什么?”楚德明一把将战报抓过来,因为楚云聪正是他的儿子。
翻开历史的长卷,这次突如其来的可多罗拉战役,既像是行尸集团对全球清道夫部队这段时期猛烈进攻的反击,又像是预谋许久的诱饵。
楚德明将军可以从手中战报上了解事件的整个脉络,但永远无法如笔者一样站在历史的河岸上掬一捧河水看那人间往事细节流淌:
可多罗拉军事学院的红砖墙外,爬满了百年老藤,每一块砖缝里都嵌着弹壳的锈迹。这座矗立于美利亚东部山脉的军事圣殿,校门两侧的青铜雕像记录着从这里走出的78位五星上将——他们的佩剑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剑穗上的铜坠刻着建校年份:AD1020。
军校图书馆的穹顶绘着巨幅壁画,描绘着美利亚军队的百年征战史,而馆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锁着历任总统亲笔题写的训词,其中最显眼的是那句:“这里的每粒尘埃,都该被载入军史。”
关于它的分量,流传最广的是老将军们的酒桌闲谈:“若可多罗拉庆祝两百五十年校庆,总统府的特勤队得全体出动。你以为是护着总统?不,是护着那些穿着礼服的学员——现在的国防部长是他们的学长,未来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可能就在新生队列里。”
“如果学院庆典时被人一窝端,美利亚将会失去前一百年和未来一百年的大部分高级将领。”
也正因为它的地位,为表达东华和美利亚两国的军事可信赖关系,东华国部分高级将领的子侄作为交换生就读在可多罗拉军事学院。
当大灾难席卷大陆,这所全封闭的军事院校以其依山傍水的地理环境,尤其是军械库里充足的武器装备:超过500挺的重机枪、30多辆装甲车,其他轻重枪械及各种弹药足可堪用,并以依山而建的三层地下堡垒作为战略缓冲,让它成了迅速的建立起了相对牢固的防线,成为可多罗拉州众多的军事据点之一。
东华国交换生的宿舍楼在校区东南角,楚云聪的床头总摆着父亲送的黄铜罗盘。这个总在战术推演课上拿满分的年轻人,抽屉里藏着家乡的龙井茶,每次泡茶时都要仔细擦拭茶杯——杯底刻着的“精忠”二字,是他祖父的手迹。
和他同屋的美利亚学员琼斯,父亲是西点军校的校长,两人常因为“山地战最优战术”争得面红耳赤,但当夜间岗哨传来异动时,总会不约而同地抓起枕边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