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他的简易办公室。
他亲自动手,给李季倒了一杯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
李季淡淡一笑:“我来找你,是让你挑两名学习优异的女学员,尤其是擅长报务方面的。”
“怎么?你缺报务员?”老杨问道。
“上海站电讯科急缺报务员。”李季道。
“这个好办,青训班第二期学员受训已有三个多月,其中不乏报务方面出色的女学员。”
“我让幽灵过来一趟,她是无线电教官,对报务方面出色的女学员,了解颇多。”
老杨转身从办公室出去,把幽灵给找来。
幽灵从办公室进来,扫了李季一眼,拉过椅子坐下。
“陈教官,你给推荐两名无线电课程出色的女学员。”老杨道。
“何静。”
“宁舒蓉。”
幽灵考虑了一下,缓缓报出两个名字。
接着,她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人的背景,以及她们在无线电方面的成就。
“不错,就她们俩了。”李季听了幽灵的介绍,直接拍板。
旋即,他朝老杨吩咐道:“你去通知她们,换上便装,带上行李,一会儿跟我走。”
“这么急?”老杨有些懵,这也太急了。
“电讯科急缺人手,再者,电讯科的科长是报喜鸟,她也可以教她们情报方面的知识。”李季道。
“我去通知她们。”
幽灵站起身,朝着李季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第二期学员再有个把月,也能毕业了。”老杨深叹一口气,他在这座仓库几个月,培训了两批优秀学员,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事情。
要知道,青训班第一批和第二批学员,可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他们毕业之后,马上就能进入情报战线。”李季道。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希望他们毕业,因为他们毕业之后,所经历的苦难,要比我们多得多。”老杨也是有感而发,特工这行当,听上去神神秘秘,其实经常走在死亡线上,稍不留神,便是脑袋搬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今抗战打的如火如荼,我们这些人身在沦陷区,当为抗战尽一份力。”李季道。
“对了,前线战况如何?我看报纸上说,日军很快就要占领武汉,是真的吗?”老杨问道。
“是真的。”
李季微微点了下头:“武汉会战已进入尾声,虽然这场会战,**输了,但也极大的消耗了日军的兵力和物资。”
深秋的夜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将法租界与日占区的边界线晕染得模糊不清。
静安寺附近的这条僻静马路,梧桐叶在夜风里打着旋儿落下,铺在高档花园洋房的青砖院墙上,掩去了墙内暗藏的杀机。
这座洋房是日伪特工总部76号的“特殊招待所”。
此刻,军统叛徒陈恭澎正独占着整栋小楼,享受着丁默邨特批的“保护待遇”——二十名荷枪实弹的76号外勤特务,分成四组守在院门、墙角、楼梯口和客厅外,黑色的制服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枪托上的烤蓝偶尔闪过一点寒星。
后巷深处。
吴忆梅将黑色短褂的袖口往上卷了卷,露出腕上一道浅疤,那是三年前在南京特训时,陈恭澎亲手教她拆枪时留下的。
她指尖攥着一把毛瑟枪,枪身被体温焐得发烫,指腹反复摩挲着扳机护圈,像是在确认某种决心。
身后,行动科的五名队员都低着头,帽檐压得极低,只有腰间的手榴弹挂绳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刘大头,”吴忆梅的声音压得很沉,混着风声几乎听不真切,“正门的两个岗哨,三分钟内解决,动静越小越好。
你们冲进去后,不用恋战,把院子里的特务往客厅引,给我创造时间。”
刘大头闻言重重点头,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寒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他冲身后的弟兄们比了个手势,几人猫着腰,踩着梧桐叶的碎响,朝着花园洋房的正门摸去。
吴忆梅则转身绕到洋房后侧,这里没有路灯,只有二楼一扇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收音机的靡靡之音——是周璇的《天涯歌女》,甜腻的调子在夜风中飘着,与墙下的肃杀格格不入。
她仰头看了看二楼的窗台,距离地面约莫三米高,墙面上爬着几株枯萎的爬山虎,藤蔓的根茎还嵌在砖缝里。
吴忆梅深吸一口气,将毛瑟枪斜挎在肩上,手指抠住藤蔓的老根,脚蹬着墙面的凹陷处,像只夜猫子似的往上爬。
砖屑簌簌落在衣领里,她却浑然不觉,只盯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心跳随着攀爬的动作越来越快,她想起三年前,陈恭澎在特训班里对她说:“干我们这行,心要比枪硬,眼要比刀利,一旦扣下扳机,就没有回头路。”
那时她信他,把他当成亲师长,可现在,这个曾经教她“爱国忠君”的人,却成了日本人的爪牙,双手沾满了军统兄弟的血。
就在这时,正门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是匕首刺入皮肉的声音,紧接着,枪声骤然响起!“砰!砰!”毛瑟枪的枪声打破了夜的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