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隐神司又怎么敢将这么多强大异物置于此处?越飞光索性不挣扎了,被那力量裹着,落到了玻璃缸里。玻璃缸果然够宽敞。她像一条鱼一样,在里面游来游去,时不时还倒着游、侧着游、花式游。
杜冷屏看着她在里面乱游一气,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活泼,没见过你这样的异物。”
越飞光真想来个鱼跃水面,拍她一脸水。
可惜她不是鱼,玻璃缸里虽然能游泳,但也没有水。于是她背过身,用屁/股对着杜冷屏。
好吧,她现在是一根上下一头粗的水脉,根本没有脑袋,也没有屁/股。杜冷屏却没有走。她站在玻璃缸前,静静望着越飞光。半响,她手上又多了什么东西。越飞光扭头一看,果然是那缕黑气。有之前的经历,越飞光已经知道,这股黑气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杜冷屏这个浓眉大眼的,看着笑眯眯脾气好,实际上心比她还黑。她戒备地盯着杜冷屏,杜冷屏也盯着她。过了一会儿,杜冷屏一抬手,那缕黑气就飞起来,落入玻璃缸中。
越飞光跑都没的跑,只能看着那缕黑气悄无声息地钻进自己身体里。一一没什么感觉。
不疼不痒,就像是吸入了一缕空气一样。
奇怪。
那东西是什么?
越飞光动了动,看着杜冷屏,似乎与杜冷屏来了个对视。实际上,她没有眼睛,只是存在“视觉”而已,所谓的对视,也只是错觉。杜冷屏淡淡移开了目光,转身离开,甚至不打算和这只把自己当成鱼的活泼水脉解释一句。
越飞光在心里哀嚎,她也听不见。
脚步声渐渐远去,厚重的门“嘭”地一声关上,锁物阁内恢复了安静,一片冷寂。
越飞光没心思游来游去了。她在玻璃缸里发了一会儿呆。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感觉,她才尝试着动了动。行动也没受影响,一切如常。
奇怪。奇怪,那黑气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在玻璃缸中转了转,想跟着杜冷屏打探一下消息,便试着唤出食魂蛏蟒。可惜锁物阁内封印对异物的压制是实打实的,她折腾了半天,只召唤出来一只小蟀蟒。
比普通的食魂呼蟒小一半,还病歪歪的,飞也飞不动,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越飞光有些嫌弃。不过她被压制,也召唤不出别的了,只能凑合着用。“你跟着杜冷屏,去看看她干什么了。”
食魂呼蟒领命,缓缓飞出玻璃缸,歪歪扭扭飞了不到一米,突然像是撑不住一样,往下坠了一段,才又飞起来。
像突然被刮破了一个洞的风筝。
越飞光:“…算了算了,别跟了。”
这么个小浮蟒,能不能飞出锁物阁都是个问题。就算飞出去了,也跟不住杜冷屏,被她发现了反倒麻烦。那让它做点什么呢……
越飞光想了想:“这样吧,你去拜访拜访我的家人们。”食魂蟀蟒:??
小昆虫的智商不足以理解她的话。不过越飞光也不在意它能不能理解就是了。
越飞光道:“这里不是还关着其他异物吗?它们是我同族,当然也是我家人了!”
她自顾自认下了这段没谱的亲戚关系。
食魂呼蟒只好飞到外间。内间锁物阁只住了越飞光一个,外间却放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异物。
勉强把视线切换到病歪歪的小蟀蟒身上,越飞光第一个看见的,是一件血红色的嫁衣。
这嫁衣华丽得很,上面还缀着金珠,一看就价值不菲。越飞光最喜欢金子,自觉有这么奢华的异物亲戚很有面子,于是立刻凑了上去,和它攀亲戚套近乎。
“你好啊,小表妹?”
她知道,有些高阶异物是有智慧、能交流的,只是不愿意与人类说话而已。而够资格被关在锁物阁的异物,等级自然不低。反正这嫁衣上有金子,她也有金子,叫它一声"小表妹"不过分吧?缀着金珠的嫁衣道:“滚。”
越飞光可不理它的威胁,笑嘻嘻绕着它飞了一圈,目光着重落在它裙摆的金珠上。
边上有个花瓶冷嗤一声,尖锐地拱起火来:“这个新来跟那些阴险狡诈的人类似的,就会套近乎!我看它是盯上你的珠子了。”越飞光飞到花瓶面前。
这花瓶像是被摔碎过,又被拼起来了一样,白色的瓶身上满是裂痕,连声音也和摔破了的瓷片一样,又尖又利。
它边上的笼子里,一只长着人类婴儿四肢的猫阴恻恻地说道:“能分出身来活动,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越飞光看了一眼那只猫。
花瓶立即道:“它被人折了四肢,就去抢别人的四肢。可惜我没有四肢,不过你这种有胳膊有腿的,可得注意它点。”猫冷冷道:“它叫辗瓶,每日都要辗死一个人,不过它应该不会辗死虫子。毕竞,虫子谁都辗得死,所以你不用担心。”辗瓶尖声道:“我今天倒是很想辗死一只猫!!”当然,它们也只是说说。
辗瓶也好,猫也好,甚至嫁衣也是,它们都被封印所制。在封印的束缚下,它们甚至连动也动不了,更别说攻击了。不仅如此,这些封印还会缓慢吸收它们的力量,等削弱到一定程度,就会有人将削弱得反抗不了的异物们解决掉。
所以它们只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