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李司徒还真招了那么多灾民南下。听说最近天天都有大批人南下,已经万人不止了。”
“这得耗费多少家资啊。”
洛阳西市,一间茶楼的二楼雅间,几名身着丝绸的男子围炉煮茶。
“谁不知李司徒生财有道理财有法,一绢系南山一树,南山树尽,而绢未穷也。”一名年轻男子笑答。
“终南山上树木何其多也。”另一人道。
“李司徒家业估计起码几千万匹绢是有的。”
几人在那闲聊起李逸的家业,都觉得很传奇,“李司徒七年前还是个在外云游的小道士,回到关中短短六七年间,不仅从道士到朝堂三公、官拜宰相爵封郡王,官居一品位极人臣,这赚钱的本事居然也如此了得。
你说咱们这些人那都是世代经商,赚钱咱们可是最精通的,可和李司徒相比,咱真是差的太远了。”
“那可未必,我觉得李司徒这次的买卖可能要亏。
之前趁着大乱,他领兵在外,趁机四下兼并,置下万顷良田。可他居然几乎全都出手,那可是关陇和三河地区的良田啊,战乱结束,天下统下,谁不知道这些地要值钱了,可他却在地要大涨前出手了。
转身跑去南方垦荒屯田,去岭南广州、交州造船航海贸易,现在又沿着赣江、湘江、西江、北江募民去建庄子开荒屯田,这不是丢了寒瓜捡芝麻嘛!”
“如今虽说招募灾民开支小,但这么多人千里迢迢南下,一路吃喝拉撒,到了那边又要安置,路上都不知道要病、死多少,到了那边,北人又有多少难以适应南边气候水土不服的?
再说开荒哪有这么好开的,头几年能有什么收益?”
另一人跟他争论道:“你若是能看透李司徒的想法,那你就是当今天下首富了。
人家李司徒能用六七年时间,赚下富可敌国之家资,还能在朝庙堂上封王拜相,那是能窥破天机之人。
我倒觉得李司徒这一步步都是大有深意,他出手中原万顷田地,你只看到这地要涨,现在卖了亏,却没看到李司徒拿地时是什么价,出手时已经赚了数倍甚至十倍了。而且你看现在朝廷的土地政策,限田令一颁,加之义仓粮、公购粮等,他把中原的地脱手,可是甩了一个大包袱。
而四边地广人稀,却没有这些限制。”
“对啊,我听说李司徒在南方建庄子垦荒,都是种甘蔗、棉花为主,是要制粮和棉纺,那可都是极赚钱的好东西啊。”
先前那个说李逸这次买卖要亏的年轻人道:“你说李司徒如此年轻,这又贵又富,天下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全了,这种也未必是好事吧,都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另一人马上反驳,“李司徒现在可是正得圣宠呢,你看韦克已告他,结果自己落的个身死抄家妻女入掖庭下场。
韦克已可是京兆韦氏啊,身上还袭着他父亲传下的观城县公之爵,自己也做到了五品的州长史。
韦贵妃、韦昭仪还是他堂妹呢。
结果告李逸谋反,自己落的这般下场。”
“他的家产甚至都被皇帝赏赐给了李司徒。”
“恩,还是李司徒那亲生父亲李芝,如今不也一样落得被腰斩下场吗?
你看陛下对李司徒多维护,谁敢惹李司徒,陛下第一个不饶他。”
茶汤沸腾,他起身份茶汤,感叹着道:“我听说温国太夫人和卢李氏去南方运粮的船队,都已经到了扬州了,说是满载粮食,船队浩荡,那些海船都是载数千石粮。
那两位的船队,都运了至少十万石粮至扬州。
而这,才是第一批,据说后面还有很多。”
此话一出,几人也顿时来了精神。
现在什么生意最赚钱?
当然了粮食生意,然后是人口生意。
饥荒之时粮食最值钱,而人最不值钱,所以这两个生意都最赚钱。
年前年后,粮价相差十倍不止了。
谁要是能弄来粮食,那真是倒手就能赚上一大笔。
“十万石啊,南方真有这么多粮食?”
“听说南方一年能两熟,交趾那地方甚至能三熟,而在林邑、占城那样的南蛮之地,随便撒下稻种,都不用打理,就能收获。甚至收割后,他还能再直接长生一茬来,照样能结稻谷。
南方不缺粮,缺的是能把粮运过来。
现在人家用海船,走海路,那可就快多了。”
对于中原人来说,坐船在运河上行走,都感觉风浪大,进了长江,一遇风浪,那就能吓的脸发白。
更别说大海上航行,还要航行上千里。
“这遇到风暴怎么办,若是迷失方向又怎么办,听说有风暴时,海浪都有数丈之高··”
“咱就别操心这个了,人家都平安顺利的把粮食运到扬州了,马上粮食换装到运河船,就能沿着大运河一路到汴州、荥阳、洛阳了。
心几人啧啧称奇。
“二十万石粮啊,一石粮值十馀匹绢,这可就是二三百万匹绢啊。”
“一石粮哪怕赚一匹绢,也能赚二十万匹。”
这群自称世代为商的年轻人,也不由的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