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难受,不得不爬起来起夜。
房中一片漆黑,她张望两眼,见边榻无人,想是那男人还未回来。
不愿半夜惊醒春见,她便摸索着下床,预备去桌案边点灯。
睡前落过一阵春雨,微凉的空气中泛着潮湿的土腥味,似还隐隐蕴着些淡淡酒气。不及思考酒气从何而来,她方踩上脚榻,脚趾撞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顿时重心一歪,整个人向下栽去。
吓得她低呼出声。
尔后重重落在某个有些冷硬的东西之上。
砸得那东西也发出“唔——”的痛叫。
一只冰凉的手顺势抚上她的背心。
崔妙璩毛骨悚然!
毫不犹豫一掌打开,又以手肘狠狠痛击身下那玩意儿,狗刨一样七手八脚仓皇逃窜。
什么鬼东西啊啊啊啊!
跌坐在柔软的胡毯上,她探手摸下案上的火烛点燃,凑近一看——
那“玩意儿”同时发出不满的咕哝:“痛死了。”
宋俭还穿着早上回门时的那套常服,此刻已皱如腌菜。而他整个人也如这皱皱巴巴的衣裳般,乱七八糟横卧于床下方的脚榻上。
带着明显的醉意。
不知吃了多少猫尿,醉成这个鬼样子,连自己的床、啊不对,边榻都寻不着了!
竟睡在脚榻上!
大半夜的这是想吓死人吗?
崔妙璩气不打一处来。又凑近些,推了推他,叫他起身睡边榻上去。
地上寒凉,这般赖一夜,只怕明早起来就成残废使君了。
宋俭一动不动。
她火气上来,灯烛凑得更近,去照他鸦羽般细密的睫毛。
“宋俭,起身了——”
话音未落,只见他掀开一边眼皮,晦暗不明地掠了眼。
而后伸手,掐灭她手中烛火。
“太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