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句——
“事已至此,前面是落雪崖……我们处理一下。”
于是贺亭瞳被恶兽叼在口中,又拋下了悬崖,身体若一片飘忽的落叶,而后是砰一声闷响。
他死了。
然后又活了。
落雪崖底很冷,只有他一个人,还有无边无际的暴风雪。
……
……
贺亭瞳起初以为重生是偶然,直到后来他死了一次,两次,三次……十八次,每一次死亡,再一睁眼,都会回到落雪崖底,那片冷寂的葬场。
原因不明。
嗯,其实这倒也可以算作是云止他们两口子送他的机缘。
贺亭瞳靠在床头自嘲地笑了一声,随后他拢起衣衫,下床吹灯。
火光灭,却清楚映出窗侧一个修长人影。
贺亭瞳眉梢微动,一把将窗户拉开,寒气入骨,刺得人周身发痛,随后就对上了云止愧疚又哀切的眼神,“小师兄。”
他穿的单薄,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鼻尖耳垂都冻的通红,指骨也泛着不正常的青,唯有怀中抱着的那一方食盒,用灵力护着,此刻还是烫的。
贺亭瞳看他这副表情,料想应当是听了全程。
“方才听思问他们说你醒了,我便熬了粥。”云止咬了咬嘴唇,“小师兄,你饿不饿?”
贺亭瞳眨眨眼,一瞬间,眸子里便是快要溢出来的心疼,“快进来,外面风大。”
他将人一把拉了进来,再重重关上窗户,在云止讶然的目光中,将人卷进了尚带着他体温的被子里。
“冷不冷?”贺亭瞳碰了碰他的额头,哆嗦了一下,“好冰,我去拿热水。”
贺亭瞳欲转身离开,却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抓住,拉了回来,云止垂着眼睛,小声问道:“小师兄,为什么?”
贺亭瞳疑惑,“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去告发我?”少年人抬眼,唇角颤抖,“你明明可以给自己讨回公道……”
贺亭瞳却轻轻笑了,身上仿佛散发着一圈柔和的圣光:“我又没死,一点小伤而已,又不算大逝,所以我原谅你们了呀。”
他抬手摸摸云止的脑袋,“毕竟若是让师父知道了,你们会受罚的。”
云止眼含热泪,抱住贺亭瞳的腰,感慨道:“小师兄,你真善良!”
想到粥里下的毒,他实在是有些自惭形愧,偷偷将食盒踢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