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只要咬死了,那我做下的祸,就一定能糊弄过去?”
长生教主斜着眼,瞥着阴奴儿。
阴奴儿被瞧得有些发毛,端着茶盏,对长生教主说道:“我这虫儿,有些神通傍身,它吃丹药,只食灵气,不食丹体,它毁去的丹药,天穹之上,不管是谁,都瞧不出来是人为破坏的。”
他怕长生教主不放心,又说道:“那黄原府的鱼和尚,曾经也是倍受天穹的器重,后来炼的丹药,越来越次————”
“哦!原来是你们祆火教捣的乱?”
“那鱼和尚,只以为自己炼丹之法不得精进,可他怎能知道,他用云鹿山做成的丹炉里,钻进了九条噬丹虫?”
阴奴儿越说越是得意。
长生教主这时也才明白当年的往事。
曾经,鱼和尚抢了白鹿方士的云鹿山,但是天穹却没有过问,为什么,便是瞧中了鱼和尚身藏青红鱼,炼丹必然是一把好手
而鱼和尚最开始时,炼的丹药,也的确是有些本事,将那些人丹炼得有板有眼,深得天穹的欢喜,他也风光一时无两。
不过,这种辉煌,不过支撑了百年,便出了祸事,他炼出来的丹药,越来越次,废药率极高。
天穹便渐渐将鱼和尚边缘化了,只让他给李长逊、九宫、天眼道士这类末流的神明级送丹。
而鱼和尚也越发惫懒,将丹药的生意经营得一塌糊涂。
这事儿搞了半天,竟是袄火教动的手脚。
“我这虫儿的本事,那是受过历练的,天穹瞧不出来,教主可以放心使用。”
阴奴几接着又将那一绿一赤的两枚丹药,往长生教主的方向再推了推,催促道:“教主,下虫儿吧。
“好说,好说。”
长生教主不再尤豫,右手一松,那本就饥饿的噬丹虫,摩挲着口器,钻进了丹药之中。
周玄那些顶好的喜寿丹,便有七、八颗,像枯萎的花朵一般,失去了光泽,浓浓的药香气味,衍变成了腥臭难闻的气息,如同尸臭味。
人丹,本就利用“人欲”炼成,若是好丹,那自然是集了人欲精萃,滋味儿妙不可言。
但若是差丹,便将那“人欲”中的各种腐败气息,尽纳入药中,闻起来便是尸臭的恶心味道。
长生教主当即便封了丹药的包裹,起了身,拿走了赤、绿两枚丹药,说道:“阴先生,贪财了。”
“教主爽快,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阴奴儿端起了茶盏,笑着说道。
长生教主却没有理会,抚袖而去,只说道:“阴先生往后还有此等好事,记得我就行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阴先生不断跟长生教主行礼。
长生教主除去“萨满”的手段外,还兼修空间法则,他两三个瞬息,便迈步到了明江西的天坑之内。
接着,他将包裹打开,手往丹药里面一探,便揪出了那只口器锋利的噬丹虫。
而包内,至少有二三十颗丹药,已经被损毁了,成为了废丹。
“这破虫子,还挺能吃?”
长生教主双指一用力,那噬丹虫便被掐瘪了脑袋,绿色的汁液,黏了他一手。
他厌恶的掏出了手帕,将那些汁液擦了个干净后,将手帕扔掉,同时在身前,凝出了一面大鼓的图案。
随着鼓图消失,不多会儿的工夫,一个穿着残破袈裟的僧人,朝着长生教主走了过来。
“教主,找小僧何事?”
“赐你一场富贵。”
长生教主嬉皮笑脸的,笑得让天残僧觉得有些假。
天残僧也是天穹二十四位神明级之一,“残袍”背后链接的异鬼。
他和长生教主是老相识了,哪里不知道这个教主,平日都是嘴里胡吹大气,真找他要好处的时候,那是—一事事有回应,件件不执行,很是抠嗖。
就这样的人,能赐他一场富贵?
“教主怕是说笑了,你往日里可没这么大方。”
“那是以前了,现在的教主,可是傍上大腿了。”长生教主很是豪气的说道。
“嗤————”天残僧差点笑出了声,这天底下的大人物,他也算认识了个七七八八,他最近可没听说过哪个大人物,门下收了一条新狗,傍大腿,八成是长生教主放屁、胡咧咧。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来,赏你的。”长生教主一甩手,便有十粒喜寿丹漂浮在空中,聚成了一团,朝着天残僧而去。
等到喜寿丹临近身边,那天残僧将那丹药握住,置于鼻间一闻,脸上立刻浮现了意外之色:“这丹药,药力极强,你哪儿来的?”
“这十颗丹药,够你使吗?”长生教主一股子暴发户的味道,歪着头,跟瞧穷同僚似的,多少沾点趾高气昂了。
“够我帮你宰一个九炷香了。”
天残僧将那些丹药果断的扔入了自己的秘境里,生怕长生教主反悔。
“现在信我傍上大腿了?”长生教主问道。
“信了,信了,你到底傍上谁了?”天残僧好奇的问道。
长生教主双手合拳,朝着东市街的方向举了举,很是虔诚的说道:“明江府大先生周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