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近况,顺道在江瑾淞跟前多露露脸。
今日她在斋屋外偷听了江瑾淞授课,可惜她来得迟,只听到没两句。
此人未有辜负林蕴霏的期待,将书中内容讲得深入浅出,仅仅两句,便可窥得其功力。
眼见着散学后江瑾淞就要出来,林蕴霏旋即转身,不料对方主动叫住了她。
两人行至偏远幽静之处停下。
这一凑近,林蕴霏惊觉短短几日,他的面容愈发清癯。
既是他寻她,她沉默地等他开口:“我想我明白了殿下那日的话是何意。”
“所以学士这是做好了决定?”林蕴霏似笑非笑。
“三皇子与六皇子皆来寻过我,”江瑾淞坦诚道,“我拒绝了他们。”
他并非全然不知仕途艰险,只是心中尚存侥幸,以为直属于天子的翰林院或会是个治学净地。
这半月来,江瑾淞亲眼目睹翰林院内泾渭分明的派系,才知他所想何等天真。
林蕴霏看出他身量清减的那刻,就明了他近来心志恐受催折。
但她未有想到的是,江瑾淞眸中的烈火非但没有熄灭,还燃得欲烈。
林蕴霏脑中适时蹦出一句话,他是被压折也会弹得更高、立得更直的青竹。
“江某想问殿下,你心存何志?”江瑾淞眼眸紧盯着她。
这句话听着分外耳熟,林蕴霏转念想起来她在几日前才问过对方类似的话。
身份颠倒,竟完成了一次谁都想不到的轮回。
青年问出这句话,他便是已经猜到了她的真实意图。
林蕴霏分毫不让地与他相视,坦白说:“说来惭愧,我不似学士胸怀高义,行事之间确藏私欲。”
江瑾淞又问道:“我若成为殿下的幕僚,殿下能许给我什么?”
他应是头一次与人谈判,不懂得待价而沽:“三皇子与六皇子愿意予我高官厚禄。”
“目前的我没有什么能给学士,”林蕴霏不介意将话都揉开了讲,“学士不妨三思而行,毕竟他们即刻就能将学士推向重臣之位。学士在其位就能谋其事。”
“但我敢向你发誓,有朝一日若我得以如愿,我会尽力筹谋一个盛世。”
林蕴霏不知晓的是,此刻如织光影在她眸中流转,夺目非常。
“这便够了,”江瑾淞对掖双袖,“在下愿意辅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