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将顾守接回将军府的时候京都官宦之家便得了消息,纷纷递上探视的帖子,均被长公主以静养不宜见客为由回拒,眼下将军府设宴,好多与顾守相熟的勋贵子弟便早早过来,借机去探望。为首三人一个看上去二十五六岁,身姿挺拔,面容俊朗,身着一袭暗紫色蟒纹锦袍,头戴玉冠,尊贵威严,气度非凡,乃宗室族长之子,顾守表兄祁钰;另一人看上去比祁钰壮硕但年纪小一点,却还高半头,剑眉星目,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与贵气,乃兵部尚书陈昆之子陈拓;其余另一看上去年龄最小,面貌清秀雅致,身着一件洁白锦袍,头戴乌纱帽,气质温文尔雅如林间竹松之人便是当朝太傅林靖之孙今科状元林穆。一行人到东厢时顾守正在用早膳,见顾守形容俱是一惊。
“竟重伤至此。”陈拓惊呼一声几个阔步上前扶住顾守四下打量:“伤在哪里?”其余人跟上围成一圈,俱是关切慰问。
顾守按住陈拓手:“已无大碍,休养些时日便能痊愈,不必紧张。”回望诸人:“多谢诸位挂怀,恕诚远不能起身施礼,还请诸位随意些。”
诸人各自落座,询问顾守病情,顾守一一回答致谢。之后便闲谈起来,陈拓问顾守:“听我母亲说,长公主将你这义妹奉为掌上明珠,十分看重,却无人见过其人,神秘得紧,你可曾见过?”
顾守含笑点头:“自是见过的。”
旁侧一人探问:“吾等只晓得小姐名唤阿七,其余一概不知,能得长公主殿下青眼,必有过人之处,诚远兄可否告知一二?”
顾守面含笑意,然这笑意却不达眼底,轻声道:“舍妹脾气不好,诸位莫要招惹她便是。”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顾守此言何意。祁钰陈拓林穆三人对视一瞬,给了顾守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对诸人道:“吉时将近,大家一起去宴会厅观礼罢,诚远重伤初愈宜多休息。”诸人应理当如此,遂起身施礼一同离开。
自辰时起宾客陆续到访,男宾聚于外院同大将军攀谈,女眷则在内院由长公主招待。辰时末巳时初皇后和太子妃到达将军府,长公主和大将军亲自出府相迎,现于宴会厅上首闲谈。
皇后略带歉意:“陛下本欲亲自前来,奈何龙体不适,便由我和太子妃先行,太子处理完手头的事就过来。”
长公主心下明镜一般,经历了剑架在脖子上的危机,皇帝能待见阿七才怪,于是面不改色道:“自是龙体和国事要紧,皇后娘娘能来已是极大的福分,回头我带阿七去面见陛下和太子也是一样的。”
皇后面露满意之色,低头品茶。太子妃年纪不大,看上去二十出头,恬雅娴静,端庄大方,自始至终居于皇后下首仔细聆听皇后和长公主谈话,不时给嘱咐身侧侍女给皇后递些所用之物,此时听长公主所言微笑说道:“那姑母可要多带妹妹来宫里,皇家子息不旺,如今多一个妹妹,我和太子心里甚是欢喜,都盼着和阿七妹妹多多走动。”
长公主闻言笑意甚浓,假意嗔怪道:“阿七素来独来独往,我也盼着她能尽快融入京都的贵女圈子,多交些朋友,太子妃能帮衬是再好不过了。”随后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皇家子息不旺,你和太子更要多加努力,开枝散叶!太子即位在即,若能添个嫡长子于帝位稳固和社稷安宁都有极大助益,你也受益良多。”随即令侍女取来一尊一尺高品相极佳的和田玉观音像:“这是当年本宫成婚时先帝赐的陪嫁之物,如今转赠与你,望你一举得男,安福尊荣。”
太子妃听出了长公主话里的提醒和关心,忙起身施礼:“谢姑母。”
长公主温和得看着太子妃,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