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讨吉利，你就听我的，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没白没黑干苦力，挣了几毛钱不够交罚款的，动不动还被老板扣钱，要不是我吃惯了这家包子和酸菜汤，我就不来这一片了。”时乃勋往地上用力吐了一口。
“呦，没这么严重吧，时师傅你很快就时来运转了，吃好了，要不要陪我走两步？”管淼笑道。
“走走，消化消化食也好，但你别再提什么醉汉、死尸了，我实在烦恶得慌！”时乃勋站起来，慢吞吞地下台阶。
不提那个，还有什么可说的……管淼腹诽两句，想着怎么委婉的提问。
“哟，喔喂，我这胃啊，连月开工没钱拿，一天天的不顺，老板也和我对着干，身子也拖垮了，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醉汉死人，关我什么事！”时乃勋在人行道上蹲下来，捂着肚子，五官拧巴。
“你这是气坏了，还是吃了不卫生的食物？”管淼忙上前关问，“怎么样，你就骑二轮车来的吧，正好，我带着你去诊所。”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往正东侧的小舒街抛出目光。
不过，见时乃勋肚子疼的厉害、都开始抽搐了，他也只好骑车驼人而去，就此错过了目标场地。
到了邻近的一家诊所，他放下时乃勋，发现对方都疼出豆大汗珠了。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这个时乃勋在律所给胡真曲开车，有次因为中途打瞌睡撞了人，耽误了行程，被胡真曲给撵走了。现在，会不会对律所的人心怀怨恨？所以才装病误导自己？
“我觉得哈，时师傅，我对你一向很客气，咱们之间不存在什么芥蒂，老胡怎么做，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再说都三四年了，你……应该不会对我有意见吧？”管淼轻声说。
“对你，我……”时乃勋疼得更厉害了。
“那个醉汉没有死，对不对？谎言都是你传出去的是吧？谣言止于智者，希望你能分清谁对你友善，谁对你使阴的。”管淼目露精光，加重音量，试图给出压迫感。
时乃勋反而安静了，额头上冷汗直流，下颌骨一鼓一鼓。
“喂，老时，你又犯病了，给你的那批消炎药管用了没？早和你说了，要么去大医院好好查查，要么，你就挂个吊瓶，我判断你不是急性胃肠炎，你非和我犟，你买一堆消炎药回去，是不是浪费钱？这么大人了，要听话，老婆孩子不担心你啊？”诊所里走出的一位白大褂，青年女子，苦口婆心的说。
买了一堆消炎药，是往什么……管淼冷冷地看着时乃勋，心想今晚竟然有额外收获，不去查那醉汉的下落也无所谓，眼前这位老司机就是一条大鱼。
时乃勋眼神游移，不回话，可捂着肚子的动作轻了，似乎症状有所缓解，他拿袖子擦擦汗，重重吐了一口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豆类零食往嘴里填。
是“嘎砰脆”炒豆豆。
“我没事了，谢谢管律师，至于你要查的事，我无能为力，也许我看到的尸袋，跟你说的醉汉不是一回事，你再问问其他人吧，我得在诊所里拾掇拾掇了。”
“不要紧，我陪着你，怎么说也是同事一场，这些日子没见了，还怪想的。”管淼说归说，站在原地没动，暗暗观察时乃勋本人有没有什么危险举动。
——这老司机极大概率是进过事件夹层了，还往里面运送了大量消炎药，他和陈敬、薄利福类似，受人指使，充当了生活物资运输员的角色。
“你……唠家常可以，但你想要差别的，我是真帮不上，而且我还得劝你少管那些事，管律师，你挣钱容易，不用什么案子都接，有些你看不到的高风险，自己去闯，不合算。”时乃勋脸上闪过一丝惋惜。
劝我别多管闲事，这算是良心发现了么……管淼颇感欣慰，决定继续陪下去。
“时师傅老叔，好意我心领，我不怕什么妖魔鬼怪，相反，它们都怕我，有些事你听我娓娓道来。”
——他准备讲一讲自己的几篇法律寓言故事，其中有涉及事件夹层的比喻，以及关于陈敬和薄利福的改编事迹。
时乃勋没吱声，径自去了诊所里，让大夫给扎了针，闭上眼，神态很颓。
对于管淼的故事，他似乎充耳不闻，甚至开始打呼噜。
“老时，喂，真睡了？主角跳进火堆里，没烧死，你敢信，不想知道他怎么出来么？他呀，是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漫无边际的白雾，扭曲的道路，飘散着的婴孩睡语，没能留住他，时间和空间的调转很迷人，虚幻飘渺的感受很不错，可就是没吃的，生病了也没药，对不？其实不需要长久逗留，能屈能伸，能进能出，方为大英雄……”
听到这里，时乃勋眉毛微动两下，旋即平复。
接下来，他的脚尖又开始颠晃，两只脚交替，持续了四五次，而后，管淼也停止讲故事，看着天花板发呆。
大约七分钟后，时间来到十点四十六，时乃勋猛地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下去，野猪似的窜出去，留下断掉一大半的输液管在床沿滴答。
我靠，吸血鬼般的身手，夜间行动的怪物，果真应了白杭杭和我的判断，这老东西，和陈敬、薄利福是一路货色，都成了夜行性动物！
管淼惊叹之余，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