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费仲这一声询问,子受不悦地抬起头,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冰冷的怒意和难以置信。
什么狗屁媳妇?
现在是什么时候?北海七十二路诸侯造反,烽烟将起,量劫已然拉开序幕,整个商朝江山风雨飘摇,他身为人皇,日夜焦灼,思考的是军国大事,是生死存亡!
是那啥的时候吗?!
这个蠢货!
居然在这种时候,问他要不要媳妇?!
子受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他甚至气极反笑,声音冰寒刺骨“费仲,你是觉得孤太过清闲,还是你活得不耐烦了,想找点事情给孤做?”
费仲被这蕴含着怒意的冰冷话语吓得浑身一抖,差点又跪下去,连忙摆手,急声解释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陛下是误会老臣了。”
“老臣岂是那种不知分寸之人?老臣要介绍给陛下的,乃是冀州侯苏护之女、苏全忠之妹!”
子受闻言,脸上那冰寒的怒意微微一滞,顿时一愣。
冀州侯苏护之女?
仅仅是瞬间,子受便明白了费仲的意思。
无非就是想看看苏护的选择。
毕竟冀州侯也身处北地之中。
不仅地处要冲,连接商朝与北疆,更是兵精粮足,实力雄厚,是北方诸侯中举足轻重的一股力量。
也因此,苏护在北方诸侯中威望甚高,隐隐有北地诸侯领袖之姿。
他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北方众多诸侯的动向。
换而言之,那七十二诸侯的身后也未必没有苏护的身影。
但微妙之处就在于,不同于已然公然竖起反旗的北海七十二路诸侯,这次的北海叛乱,苏护和他统领的冀州,表面上倒是老老实实的,没有任何异动。
这种老实,在子受看来,反而更加值得警惕。
要么苏护仍在观望,如同那些未下场的势力那般,他在等待朝廷与北海叛军交战的结果,再决定下一步行动,想待价而沽。
要么便是苏护另有打算,与北海叛军达成了某种默契,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等待时机。
再或者苏护恪守臣节,不愿与叛逆同流合污。
正因如此,费仲才提出了这个问题。
问他要不要媳妇。
作为商朝之主,他大可直接下令,召苏护之女入宫。
若苏护欣然从命,起码能知道苏护的想法,毕竟他也隐约听到过苏护对他这个女儿的宠爱程度。
届时,他白的一个媳妇不说,就算日后苏护叛乱,他也能白嫖一段时间,这波不亏。
反之,若苏护断然拒绝……
那几乎就等于宣告,他也生了二心,北方局势将更加糜烂,朝廷需要做好同时应对北海和冀州两方面压力的准备。
想到这里,子受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冷静权衡。
沉吟了许久。
子受忽然平静开口,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苏护之女,长得如何?!”
听到子受这话,费仲顿时眼前一亮。
“回陛下,老臣听闻,那苏护之女苏妲己不仅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堪称国色天香,姿容绝世!更难得的是,此女钟灵毓秀,据说出生之时伴有鸾凤和鸣之异象,紫气东来三日不散!曾有云游大能望其气,曾言其命格贵不可言,身具凤格,乃天生母仪天下之风范!若能迎入宫中,必能上应天心,下顺民意,可助我大商一逼之力啊陛下!”
“是吗?身具凤格?可助我大商一逼之力?!那孤可是要好好看看!”
“嘿嘿……”
费仲嘿嘿笑了笑。
“那臣现在就去拟旨,召苏护送女入朝?”
子受目光深邃地看了费仲一眼,挥了挥手,做出了决断
“去吧!拟旨,召冀州侯苏护之女苏妲己,入宫觐见。”
“老臣遵旨!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而当子受的旨意抵达冀州的时候。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
苏护仅仅只是犹豫了一会,便当即做出了决定。
那便是送苏妲己进宫!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向四方。
在朝歌,子受闻报,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在北海,袁福通等叛军首领闻讯,先是错愕,随即大骂苏护是“软骨头”、“朝廷走狗”,但同时也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失去了将冀州拉入同盟的最佳机会。
不过也容不得他们过多辱骂了,商朝太师闻仲的兵马很快便要到他们北地来了。
而在西方,西岐的探子迅速将苏护送女入宫的情报送回。
姬昌看着手中的密报,沉默了许久,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冀州侯苏护,最终还是做出了他的选择,选择了向商朝暂时低头。
只是他西岐的选择,他姬昌,还不曾做出决定。
这些日子里,明里暗里前来西岐拜访的能人异士、甚至是一些在洪荒中颇有声望的散修大能并不在少数。
他们或暗示,或明言,试图说服他,如同鼓动北海七十二路诸侯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