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胡轲跑出来,一脸严肃地对家丁道,“都退下!”
家丁们闻令迅速散开,胡轲笑吟吟走过去,作出一副长辈对晚辈惯用的亲切模样。
“央央,近来可好?”
卫央央皮笑肉不笑,“托伯父的福,度日如年。”
“……”
胡轲脸僵了下,但笑容没掉。
“听说您身体不适?”卫央央问。
“啊?”
胡轲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快速瞅了眼门吏。
他只说随便打发卫央央走,却不知道门吏原来用了这个借口。
“是……是啊。”他立刻握拳低咳两声,“昨夜染了些风寒。”
“哦?”
卫央央静静看着他演戏。
“本不方便见你,传染给你就不好了,可没想到你竟然贸然闯进来。”胡轲脸一板,“伯父必须要批评你,太没规矩了!”
卫央央不慌不忙地道:“侄女也是情急所致,我身边恰好随身带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医师,便想着尽快为伯父去疾,没想到这门吏好不懂事,竟拦着死活不让进。”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令人无可指摘,非但不能因此怪罪,还要感激她的一片心意。将此次冲突归错于门吏,便是归错于胡轲,这球又踢了回去。
此时的门吏内心哭唧唧:我啥也没干啊!当个看门的,我容易嘛我!
真是有口难张,百口莫辩。
觅涯:好一张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的嘴!
“原来如此……”胡轲干巴巴地笑着。
“觅涯,你医术高超,快为伯父瞧瞧!”
卫央央此话一出,觅涯和胡轲都惊住了。
觅涯小心翼翼地瞥向卫央央,眼神好似在呐喊:我哪里懂什么医术啊!
卫央央回个眼神:放心,你慌,有人比你更慌。
果然,“不必了,见到你开心,病瞬间好了一半了!”胡轲慌忙道。
不能让她诊治,一诊不就露馅了嘛!
像是为了堵住卫央央的嘴似的,他紧接着道:“快,别站着了,里面坐!”
刚坐下,胡轲笑容满面地寒暄。
“你昨日的喜宴,伯父很遗憾因事没能参加。”
“无妨,侯府本来也没给您发喜帖。”
昨日宴请的人不多,看似不声不响,低调至极,但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他以为自己有资格参加?
胡轲尴尬地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管家:没发喜帖?
管家战战兢兢:没……
胡轲狠狠剜他一眼: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管家欲哭无泪。
这不怪我呀,您整日抱着三娘不撒手,色熏熏的,什么也不关心呐!
“哈哈……”
胡轲冲卫央央干巴巴笑了几声,转移话题,“你今日来有什么事啊?”
“为我父亲一事。”
卫央央直接道,只见胡轲立刻作出一副痛恨惋惜的样子。
“卫将军糊涂啊!”
卫央央冷着眼:“您亲眼见我父亲出现在敌方阵营?”
“千真万确,很多人都看见了!”
“他为何会出现在那儿?”
“投敌了呗,还能为什么!”
卫央央厉声反问:“您若投敌,会光明正大让所有人看见?然后期待自己的家人被朝廷砍头?”
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他不相信他会不明白。
“兴许是不经意?”胡轲急了,“若非他投敌,我方的作战计划怎会暴露!”
“万一细作另有其人呢?”
卫央央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只见胡轲眼神快速闪烁了下,尖声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卫央央步步紧逼。
胡轲跳起来,赫然而怒。
“这事基本落定了,你若有什么疑义就去陛下面前说去!伯父就不留你了,送客!”
卫央央缓缓起身,似笑非笑:“那伯父多多保重身体。”
这句祝福,听起来更像是诅咒。
觅涯看了眼卫央央的神情,脊背蓦地升起一股寒意。
跟自家侯爷如出一辙!
出了胡府,觅涯问:“姑娘可看出什么异常?”
卫央央冷笑:“脸上就差写着‘有鬼’两个字了!”
“呃……”
觅涯歪了歪头,她为什么没看出来?
卫央央停在原地若有所思。
“姑娘,现在回侯府吗?”
“不回。”
她刚刺激了一把胡轲,胡轲一定心态不稳,这个时候是探寻真相的最佳时刻。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胡府。”
“啊?还去?”
觅涯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们刚被人赶出来。
卫央央道:“我偷偷溜进去,你回去,不用跟着我。”
“不行,侯爷让我寸步不离,务必保证您的安全。”
“我有功夫在身,你能看出来吧?”
卫央央昂着头,她武功也不差好嘛!小瞧谁呢!
“看得出来……”觅涯欲言又止。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