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便被那舞姬自然而然地避开,甚至就连舞姿都没有乱上一下。
“啧,小娘子,那么认生干嘛?”
这八字胡满是贪婪地看了那细长的腰一眼,但还是想着正事要紧,于是快走几步,恭恭敬敬地捧上了个方盒。
“正三品,太常卿鲍乐和,为王爷贺寿!”
谢安明同样笑呵呵地接过礼盒,但在打开时,神色忽地一冷。
其中放着的是一尊胖大金佛,上面雕工精湛,连笑容都栩栩如生,明显是出自大匠之手。
但看着这么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谢安明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道。
“东西倒是足金的,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出自安远傩家之手,可惜......太俗了。”
那八字胡还在笑呵呵地等着讨赏呢——可在听到这话的瞬间,脸上一怔,然后连忙叫起了屈。
“不是我说教主阁下,您可不能这么说啊,这小小一尊佛陀可是花了我整整千两黄金.....”
但回答他的,只是一个更冷的言语。
“千两黄金.....对王爷来讲,很多吗?”
随着谢安明的挥手,很快就有两个甲士走了进来,然后在惨叫和求饶声中,硬生生地把那个八字胡给拖将了出去——很快的,便有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从外面传来,而一同传进来的,还有细微却清晰的血腥气。
这一切都没有避讳他人,甚至还不知用什么方法推波助澜了下,让所有人都更深切的感受到外面的惨烈。
谢安明吐出一口气,又再度挂上了那客气的笑颜。
“我在此多一句嘴——各位拿到请函时应该就已经知道了,王爷最不喜的就是别人看轻于他,此为前车之鉴,还请各位不要再犯。”
安静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很快地,便有一连串的应和之声传来。
“应该的,应该的。”
“那是那人自取其辱,怪不得谢教主。”
“我们心里都有数,绝不会......”
见到事情又进入正轨,于是伴随着乐声和那越发激烈起的舞蹈,又有人走上前来。
“尚书令,罗开,献三同錵刻一份,祝王爷寿与天齐.....”
“南江国,国相,献寒玉钟乳一份,祝王爷万寿无疆......”
“太保崔说,献山精之骨一份,祝王爷......”
.......
....
随着众人礼物的呈上,很快的,这偌大的厅堂就变得珠光宝气的起来,期间隐王睁开过几次眼睛,所受表者无一不是感激涕零——但相对的,也同样有几人带着惨叫与哀嚎被拖了出去。
如今外面的血腥味顺风飘来,混着席上的珍馐味道,一时间让人不知是感觉垂涎还是感觉恶心。
而旁边的荀胖子也送上了颗拳头大小的鲛珠,虽未让王爷睁眼,但也总算没和外面那些人作伴——如今听着那仍然未停下的惨叫,这位已是一脸的惶恐,正不住地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汗水。
看样子……他是终于后悔跑到这地方了。
而到了现在,没有祝寿的就只剩下两人。
一个是那茅山掌教,一个……
便是周游。
此时此刻,茅山的贺掌教就那么看着谢安明,而谢安明也就这么看着他。
半晌,谢安明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先行避开了目光,然后看向另一个人。
——也就是某人。
只不过看到那张脸的时候,谢安明着实愣了下,但很快就带着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
“这位朋友,咱们又见面了,不知这回你给王爷带了什么寿礼?”
不顾旁边荀胖子使过来的眼色,以及悄咪咪递过来了另一颗珠子,周游站起身,笑着提起了那个粗布行囊。
“散人周游,这次前来为王爷贺寿,献上的东西.......”
他望了一眼那珠光宝气的角落,然后叹着摇摇头。
“和这些俗到家的玩意不同,在下献上的东西可谓是稀世奇珍,通常来讲各位来见都难得一见的。”
台下顿时传来了一阵嗤笑之声,不过由于有那个乌魂木的前车之鉴,这回倒没有人敢出言嘲讽——但看着周游的眼神都是有些不对了起来。
在其中也有几个认出了他是之前坐错主位的那个,这些人的表情就玩儿味的很了,基本都是幸灾乐祸地准备看着他被就此拖下去。
但无论面对何种目光,周游的脸色连变都没变一下,他挎着包裹,一步一步走上台去,然后把那包裹向下一撂。
力道并不大,但本来系得不太紧的粗布就此解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盒子。
几息后,台下的嗤笑声越发的大了起来,甚至已经不再有人避讳。
之前那乌魂木再怎么其貌不扬,但装其的匣子也是描金绘银,价值不菲,但这个.....
——往好听点说,这是个装贺礼的匣子,往差了点说,这玩意就是个从破烂堆里拾来的破箱子——甚至上面还布满的油污,也不知之前是装过什么。
但笑声只持续了几秒,这些人突然间就死死地闭上了嘴。
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