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色的尤豫。”
潘筠:“大明科举舞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前有浙闽赣科举舞弊,后有”
潘筠说到这里一顿,默默地收声。
张自瑾闻言笑问:“后有什么?莫非你已经能看到将来何时又起了科举舞弊?”
潘筠淡淡一笑,转着手中的棋子道:“利益动心啊,再不改革,您就等着看吧。”
张自瑾:“我常常在想,天生道子对天道之意真的超越我们这么多吗?”
潘筠疑惑的抬头看他。
张自瑾:“我的境界高你许多,我对未来有感觉,却不清淅,依旧需要根据天象推测,而你,很少观天象。”
“若论观天象的时长,你还没你那个师侄的零头多,但你对未来一直有一种笃定,”张自瑾道:“去年,你突然入京见郕王,我便知道你看到的比我多,也比我远。”
潘筠不吭声。
张自瑾打量着她淡定的神色,微微一叹:“不怪张家那几个弟子嫉妒张留贞,我在他们那个岁数,也不敢说全无嫉妒之心,你们这些天赋选手实在打击人。”
潘筠:“前辈心胸宽广,自与旁人不同。”
“你用不着吹嘘我,”张自瑾啪嗒一声落下一子,意味深长地道:“自你做了国师,你便无懈可击,你的家人、朋友,全都自检自律,那是因为没有大事发生。可现在,科举、清丈土地、清查军务,巨大的利益纠缠之下,你真的还能保住他们吗?”
潘筠看向他,沉默不语。
张自瑾幽幽地道:“我是要告诉你,真正的修道者就应该摒弃一切世俗,不管凡间事,凡间事才不会缠上你,减少因果,你才能突破飞升。我是被迫困于此间,而你,却是主动走进这里。”
他指着外面的紫禁城问:“这牢笼有什么好的?”
潘筠:“不好,但这牢笼里的人决定着外面万万人的生死,甚至决定着这个世界的走向,而且,”
她抬起头看向他:“前辈,我修的是功德!”
张自瑾啧的一声,丢下手中的棋子道:“从来修功德的人,最后不是死了转世投胎,就是魂飞魄散,从未有一人得证大道。”
“你选了一条最难的路。”
潘筠:“那我也乐意。”
张自瑾便不再劝,颔首道:“不下了,多谢你这段时间帮我守宫,我现在出关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潘筠冲他微微一笑,当即起身,抱拳道:“前辈,我三个师侄留在宫中,还请您看顾一二。”
张自瑾挑眉:“你父兄呢?”
潘筠道:“那是俗务,就不劳前辈沾手了。”
张自瑾颔首,应下了。
潘筠悄无声息的回到钦天监,只见了妙真一面就把房门封死,当天晚上就抱着潘小黑出宫出城,直奔江南而去。
除了妙真和张自瑾,无人知道潘筠离宫,就是妙和和陶岩柏都不知道,偶尔他们在外面受了委屈,自己揍不回去,就只能跑到潘筠房门前吐槽。
吐槽完了心情一好,就又高高兴兴的工作学习去了。
只有妙真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潘筠根本就待不住,世界那么大,既然要走修功德这条路,当然不能光闭关练功了。
她先是跑去看在造的海船,然后才想起来问王璁的下落。
一连络,才发现王璁带人出海了,却不是去倭国,而是去广州。
“广州?”
曹吉祥叹息道:“是啊,他说要趁着广州海港重开之始提前囤地,建商铺和库房,他还跟我说,广州在南洋的地理位置比泉州更优越,将来广州会比泉州更繁华。”
潘筠:“这话倒也没说错。”
见曹吉祥一脸被噎住的模样,潘筠就笑道:“曹大人,莫失落嘛,你可以抢客嘛。”
曹吉祥:“广州天然位置好,我怎么抢得过?”
“比天然的比不过,那就比后天的,泉州之后是江南,距离中原也比广州近,洋商们第一站或许会选择广州,但出海的大明商人,你不能抢来泉州吗?”
潘筠道:“货品到了港口还要分销,要往外运的,岭南现在发展远比不上东南一带,你们把路铺好,商铺多,做工的人多,进出的成本低了,商人逐利,自会选择泉州。”
曹吉祥略一思索,觉得潘筠说的有理。
他低头思索起来:“泉州的好几处官道,每到下雨就坑坑洼洼的,是要敦促州县修渠道了。”
“也不能只修官道,还有到乡村的道路,好东西若不能运进乡村,也不能从乡村运出来,经济怎么能活?”
潘筠道:“虽说普通百姓比不上大士绅大地主们有钱,但百人中九十九人是普通百姓,他们才是未来的经济主力啊。”
曹吉祥对这个论点表示怀疑,嘲笑道:“他们身上有什么钱?”
潘筠道:“可朝廷要做的,不就是让这群没钱的人变得有钱吗?”
“光靠那点有钱人能花销多少?”潘筠喃喃道:“莫非我大明万万百姓,真就只为这几万人的奢靡而奋斗一生?”
曹吉祥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