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能骗自己,她的父亲陆崇还能活很久。
不知该感谢黄贤的嘱托,让人将肉片割得极为轻薄,以至陆崇能活到今日。
还是怨恨黄贤多此一举,没有给他一个痛快。
云皎月空间里有很多刀剑,匕首也有许多。
她止不住手抖,“我听说被凌迟的人,若活着,力气竭尽,气息不绝。”
“看得见也听得见,只是……会十分痛苦。”
云皎月喉咙哽咽,“我知道父亲您忍到今日,是想再见见我。”
告诉
陆崇最在意的事情。
“京都的触恶已经结束了,那些民众大多都活着。”
缓缓拿出轻巧的匕首,“芙蕖义姐过得也很好,我见过她的夫君了,长得一表人才。”
仰头望向陆崇的双眼,瞧见对方眼珠子转了转。
云皎月鼻塞落泪,深吸气笑道,“父亲,我会下手快一些。”
征求同意,“如果你愿意,就眨两下眼。”
陆崇死死睁着眼睛没眨眼。
直到盯着自家女儿许久。
咸湿的眼泪掉出来滚过剔除血肉的伤口,看够了。
才是重重眨了眨眼睛,两下。
云皎月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哭,环抱着自己的双膝。
陆崇喉咙再次发出熟悉的声音,“别……哭……”
云皎月抹了眼泪,强忍着痛苦起身。
她一步一步靠近陆崇,匕刃狠狠划过对方的咽喉。
手抖得厉害,眼睛也不敢看自己父亲的遗容。
紧紧闭眼许久,再睁开眼看见的,是已经瞑目的陆崇。
啪嗒一声。
匕首清脆掉在地上,云皎月浑身都没了力气瘫坐在地。
决堤情绪如洪水呛着自己的口鼻,无助地颤抖哭喊。
哭喊声迟迟不停,回荡在关押无数人的狱中。
诏狱的囚犯纷纷安静望向陆崇所在的牢房,不约而同,往他的方向跪地磕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