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笔下记录的清楚,赞了句君臣情深。
野史之中却有人说崇元帝弥留之际在夜间偶有喃喃,念的正是谢行大将军的字,悯之。
野史艳丽,最后四两拨千斤说了句“年少情谊,断袖分桃”。
皇帝殡天,天下缟素。
此时也是发生乱子的好时候,只是漠北死了太子,大将格日隼失去君心,加上天黎的谢洹现在正煞气满满,漠北乱不起来。
至于天黎境内,太子虽然年轻,却已经执政多年,服丧虽然辛苦,仍旧没有落下处理各处突发事务。
一日,江福匆匆捧上来一个精巧的梨木盒子,捧到程璟面前,弯着腰恭敬说:“主子,是从天门城来的。”
程璟停下手中事务,将梨木盒缓缓打开。
盒中静静躺了一双银箸,银箸普通,只在头上刻了元熙二字。
程璟轻轻将手覆上去,抬眸问:“有说什么吗?”
江福摇头,疑惑看向盒子里面的东西,见只是一双普通的银子做的筷子,不免疑惑。
“主子,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劝本宫多加餐饭,防备奸小。”程璟幽幽,原本疲惫的面容上温和许多,将银箸连带盒子交给江福。
“
日后本宫用它。”
江福点头道了声是,感慨将军心细,可怎么只言片语也不往回传一句?
殿下这段日子可吃了不少苦,那些人看不见陛下殡天,只一味的的为难他们殿下,整个天黎的担子压在殿下身上,殿下瘦了。
谢洹杀了漠北太子,同样漠北也杀了谢行,漠北王怕谢洹发疯,派了使臣来天门城求和,条件是每年向天黎上供金银珠宝,粮食马匹奴隶。
求和的文书又传到京都,前前后后用了将近两月时间。
齐满山不解:“将军,京都是什么意思,这仇难道不报了?”
京都传来的旨意中说同意求和,守着天门城的瑛镞军一心想为谢行报仇,现在军中四处起了不满之声。
谢洹坐在上位,看着锦盒中摆放的一枚玉环,上好的羊脂白玉,触手温润,只在一面雕了龙纹,简朴威严。
“玉环向来有圆满求和之意,京都那位应该不会想要与漠北圆满,那这玉环是给你的。”易先生看着玉环缓缓说道。
齐满山站在一边细细琢磨易先生的话,一旁站着的黄鹤听的云里雾里。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不想与漠北圆满,怎么还会同意求和
?
再说既然玉环是求圆满,太子把玉环送给将军做什么?有话就不能直接说,送一块玉,谁能猜的出来,反正我是猜不出来。”黄鹤挠了挠头。
“你当然猜不出来。”谢洸道。
他心道就黄鹤那粗成麻绳的心思又没回过京都,怎么能看得出来他们将军和太子之间的事。
齐满山察觉到什么,拱手俯身对着谢洹道:“殿下的意思,还请将军明示。”
谢洹看着玉环之下隐藏的三个字,说道:“离间计。”
易先生离得近,自然也瞥到了那三个字,思绪只在脑中转了一圈,大约便明白来京都那位什么意思。
他捋了捋胡子,脸上带了些笑意。
说到底是上位者,即使是个年轻人,其心智和心性也不可小觑。
他倒是不明白天下至尊怎么就……
易先生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眼自家徒弟,心里想着太子怎么就栽在了这么个小子手中。
那发兵的密旨明显是有意维护。
齐满山又看向易先生,易先生缓缓道:“殿下说让我们用离间计,也就是说让我们暂时接受求和。
殿下的意思大概是漠北王虽然对大将格日隼有了异心,但如果我们逼的太紧,
让他们狗急跳墙,未免不会激得他们拼死一搏。
如果借着求和的时间将格日隼与漠北王离间,那漠北将不攻自破。”
易先生话音落下,黄鹤恍然大悟。
他虽然没见过京都里的那位太子,可单凭这一点,他觉得太子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
将军说过,成大事之人向来不急于一时,他们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战事已经无声无息开始。
天黎与漠北签了三年契书,京都来了旨意,让谢洹班师回朝。
谢洹亲自带着谢行回家,谢夫人满身雪白站在城门处等着儿子丈夫。
谢洹喊了声母亲,他长时间赶路,一身沧桑疲惫,在见到谢夫人时,谢洹眼中的冷意还是软和了下来。
谢夫人见着儿子笑的像哭,越过儿子,走了几步,摸了摸谢行冰冷的棺材。
她眼中含泪,撇过脸不让谢洹看见。
谢洹这才走到程璟面前规矩行礼。
两人都瘦了许多,再次相见,觉得胸腔中压着沉甸甸的东西又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像是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谢洹无令调军实实在在的发生了,程璟密诏解难又让谢洹想不明白。
两人都有问题想要问,可这里又不是说话的地方。
“谢卿免礼。”程璟上前一步扶住谢洹。
他一身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