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洸赶来谢府时,谢将军已经将手中的兵权交了出去。
皇帝又赏了许多好东西,由着皇宫中的宫女太监一件件搬进谢府。
谢洸看了眼谢府热闹的场景,面上冷了下来。
幽兰院中。
“将军当真就这样了吗?”
谢洹收起手中银枪,交给一旁的小满姑娘,他接过小满姑娘递过来的锦帕,随意擦了擦额角上的汗。
“咱们就看着大将军把军权交出去?你这些年的安排难道都不管了吗?您知道大家都是怎么想的吗?兄弟们就算是跟着您造反,他们也是愿意的,现如今却要把兄弟们交出去,谁知道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谢洸面色悻悻,没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模样。
谢洹瞥了他一眼,只淡淡道:“谢家没想过造反,你又不是不知道。”
谢洸见谢洹仍旧一副气定神闲模样,眸中疑惑:“你打算如何?”
“这兵权在不在皇帝手中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我们表面上受点委屈,又少了皇帝忌惮,即使瑛镞军被各地分而瓜之,难道我不能一呼百应?”
谢洹这么说也不错,这些年他们埋在各城中的暗棋早已经足够控制天黎一半疆土,即使皇帝收了兵权,能调用军队,但谢
洹这个人要比兵符还管用。
银州四十万瑛镞军至少有三十九万都只认他们的少将军,谢洹在银州被人暗地里偷偷叫做土皇帝,谢行也只得个太上皇的名头。
谢洹尸山血海里冲杀出来的声望不是皇帝说收走就收走的,他平日对待部下也不吝啬,治下颇有手段,恩威并重,城府心思在一众将士眼中要比谢大将军还要厉害。
银州再往北走就天高皇帝远,那里的地理风物全被谢洹领略过,他内心其实是有点看不上在京都徒享劳动成果的皇帝。
他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让他收。”
谢洸见状眉心狠狠一跳,这段时间他原本以为谢洹恢复正常了,至少身上有了人气,不像是在战场上的时候,活像个来索命的恶鬼,但现在再看,谢洹又像是被恶鬼附体似的。
昨日一场大风雪,天气骤然冷了。
皇帝在这场风雪中感染了风寒,身子越发不好了,太子身上的担子更重,大部分国事已经被送到东宫之中。
程璟抬眸看着交上来的兵符,他看了许久,又将兵符放在掌中。
瑛镞军是天黎最厉害的一支队伍,拥有这支队伍就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程璟回忆着皇帝说过的话。
“元熙,瑛
镞军不可继续壮大,天下安定之时要分而瓜之,到时,谢洹不可再重用……”
皇帝的声音就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家事,他知道他不用多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的继承人能轻易听明白,也不需要他去劝解,一个优秀的皇帝当杀伐果断,甚至绝情,除掉一切威胁皇权的人。
过年之前,皇帝总算是收回了谢行手里的兵权。
谢大将军倒是每日乐呵呵的陪着夫人,身上充斥着卸甲归田后的幸福感。
谢洹看着那幸福感翻了个白眼,想不明白谢行这个人怎么就那么大的心。
“你那儿子可不高兴了。”从谢行身后走出的易先生说道。
谢行幽幽叹了口气:“消息传回银州,那些人不知道要怎么闹腾,我这副老骨头是陪不动他们,但我有个儿子啊~让他去和那些野心不凡的人周旋,那几个野心大的不也怕洹儿。”
易先生哼笑一声:“将军倒是悠闲,可怜我这徒弟了,你就不怕他真反?”
谢行摇头,笃定道:“他不会。”
说完,谢行转身看向易先生问:“北漠那老东西是不是要入京了?”
易先生点头:“也就是这两天的事,还能赶上过个年。”
谢行听完呵呵一笑,不
再说话。
两日后,北漠守将妘震携带妘泽和一众人入京。
皇帝身子不适,让太子亲自去迎接。
谢洹坐在醉仙楼的二楼窗外看着那热热闹闹一群人,从人群中精准找到显眼的程璟。
他仰颈一口喝完手中热酒,啪的一声将酒杯放在桌面上。
“你说陛下是什么意思?原本我以为陛下没有怀疑妘家和程公府,但最近属下在京中探查到一点消息,说是监卫府那边一直手握着妘家和程公府勾结在一起的证据。”
谢洸顺着谢洹的目光看向下方风光的车队说道。
谢洹冷笑一声,才说:“咱们陛下心高气傲,程公府此类没权势的权贵最适合咱们的陛下慢慢磋磨,至于妘家……”
谢洹没有说完,谢洸却接了过去:“妘家和谢家不一样,妘家人心思多,一个北漠一直打不下来,早就引起陛下的注意,也让陛下有了整治漠云军的理由。”
谢洹径直从醉仙楼的二楼往下跳,引得周围原本围观妘家入京的百姓一阵惊呼。
谢洹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他稳稳落地,透过人群和尊贵的太子殿下对视。
谢洹就那样从天而降出现,程璟怔了怔,觉得这人的出现方式太过张扬。
谢洹就像一
团火,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