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
“山神娘娘!她果然是得山神庇佑的山神娘娘!”
百姓屈膝就要跪,被姜雀拦住:“站着。”
再跪膝盖都要跪坏了。
准备跟百姓一起跪的禁卫军也随着那两个字直起身,姜雀垂眼看过去:“没说你们。”
禁卫军:“...........”
行吧,跪。
谁让她的靠山是山神。
宁帝呆立原地,望着半空被神力包围的姜雀,脸上血色尽褪,他十分清楚,这一场仗,自己彻底输了。
不仅没能除掉姜雀,还在众人面前坐实了她‘山神娘娘’的身份。
山神娘娘,木兰军首领。
有这两个身份人是她姜雀,往后这江山如何还能姓宁?!
“愣着做什么?!”宁帝反手给了最近的禁卫军一掌,目眦欲裂,“朕命令你们杀了她!杀了她!”
极度的权利焦虑让宁帝理智尽失,只想除去眼前的心头大患。
收到命令的禁卫军看看宁帝,望望姜雀,不是,这谁敢啊?
万一触怒山神,他们祖宗八辈都要遭殃。
宁帝环视垂首不动的禁卫军,大脑嗡得一响,他最忠心的兵,他最趁手的刀,如今竟也要背弃他吗?
“好、好、好!”宁帝手中长剑指向满地禁卫军,“畏惧山神,你们便不畏惧朕吗?”
“不上前者,诛九族!”
禁卫军们脊背一僵,听令拔出长剑,众人面色不改却也不可抑制生出几分心寒。
再忠心也不过是随时可以抛弃的狗。
“为难他们做什么?”姜雀不知何时落到地面,静立在陛下斜对面。
宁帝抬眼看去,持剑的手因暴怒而发抖:“朕行事还无需你来评判。”
“停下吧。”姜雀安静看着宁帝,慢悠悠开口,“堂堂天子,这般丢脸。”
宁帝瞳孔巨震,片刻后,他低下头看过沉默的禁卫军,看过围观的百姓。
他们脸上的表情像箭一样直射进他心脏,冲顶的怒火陡然平息,手中长剑咣当坠地,他猛地喷出一口血,直挺挺砸在地上。
没有人上前搀扶,许久,两名禁卫军上前带走了宁帝。
闹剧终休。
黑压压的军队散去,闻耀、照秋棠和一众木兰军在门边耐心疏散不愿离去的百姓。
姜雀半跪在舅父面前,看他胳膊上的伤:“有什么事值得你剜下自己的血肉?”
她心口涌上不可自控的钝痛,伤在亲人身上比伤在自己身上要痛百倍千倍。
舅母熄灭了幻尘香,走到舅父身侧,手抚上他肩膀。
李必安拍了拍妻子的手,对姜雀含糊其辞:“没什么,不小心伤到的。”
这些事情没必要让她知道,否则孩子心里会不好受。
“我见过的伤比你说过的话都多,你跟我撒这样的谎?”姜雀没那么容易被骗过,“李潇!”
“在!”
人群中站出一位女兵,正是先前来传信那位。
“将我昏迷期间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是。”李潇开始声情并茂陈述事实,“您进门就吐血,把舅父舅母吓坏了............”
李潇讲述期间,闻耀和照秋棠也相继来到门边,听完后她的话后纷纷陷入沉默。
院中安静,夜风潇潇,姜雀眼眶微红,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后一头扎进舅父怀中将人紧紧抱住。
“好了。”舅父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没事了。”
“先给你疗伤。”姜雀直起身,鼻音有些重,扭头就去喊白虎,“你过来。”
已经变成猫咪大小准备休息的白虎满头问号。
“做什么?”
姜雀指着舅父胳膊,理直气壮:“治。”
舅父下手很重,生生剜去一块肉,凡界的医师能止血保命却不能让血肉再生。
第一次被人这般命令的白虎僵持半晌,无奈认命。
一个是救,两个也是救,反正神力还没有被封印,能让姜雀记它几分情也好,总归不亏。
白虎竖起尾巴晃了晃,十分傲娇地走过去,埋头舔舐舅父伤口。
血肉开始疯长。
拂生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是神力吗?”
生死人,肉白骨,果然不凡。
治好伤的白虎也没能休息,姜雀榨干了它最后一点神力,让它给拂生、闻耀、秋棠还有舅母都看了看身体。
除去了几人身体中的顽疾和病灶。
甚至在它神力被封印的前一刻还催着它把四分五裂的房屋恢复如初。
白虎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跟着无渊养尊处优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使唤。
“你们也去休息吧,折腾了一晚上。”姜雀房中围了一圈人,个个都顶着黑眼圈,白虎也窝在她怀中昏昏欲睡。
“让舅母再给你看看身体。”拂生还有点不放心。
舅母刚给舅父和拂生几人诊完脉,个个都健康得不得了,此刻正走到姜雀身边按上她手腕。
片刻后,舅母唇边的浅笑缓缓收起:“脉像怎么还是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