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那轻柔悦耳的歌声仿佛娓娓道来。
伴随着舒缓的吉他旋律在这片草地上响起。
很多年后。
这一届的东大毕业生们仍旧会记起这个夏天的这场毕业典礼。
记得那草地上低头专心弹奏吉他的清俊男子,还有那一袭白衣飘飘、惊艳得仿佛温柔了时光的少女。
也记得那轻柔悦耳的歌声,温柔了阳光与空气。
“我的爱就像一片云。”
“在你的天空无处停。”
“多渴望化成阵阵的小雨。”
“滋润你心中的土地。”
“我不管未来会怎么样,至少我们现在很开心。”
“我不管未来会怎么样,但我每天都想见到你。”
“我不管结局会怎么样,我想真的跟你在一起……”
日光倾城。
草地上不知何时有越来越多的毕业生乃至低年级的东大学子围坐靠近。
人群安静倾听。
被那歌声所沉醉。
那位草地中央坐着的东大四年来当之无愧的清冷校花这一刻轻声哼唱,脸上带着足以融化天地的温柔与笑意。
而那份温柔目光落处。
弹奏吉他的清俊男子也在对着女子微笑。
只是或许因为阳光过于明媚。
刺得他眼中模糊晶莹。
……
毕业季后,两人返回玉南。
此时的苏清颜已经愈发虚弱,却不听身边亲友们“去医院治疗休养”的劝说。
执着而坚定。
回到玉南,坐电梯上楼进家门前。
因为怕二老担心,苏清颜特意在电梯里拿出小镜子化妆补了补气色。
但推门进到家中时——
已经得知了真相的二老还是一眼看出了儿媳的清瘦,还有那再如何化妆都遮掩不住的苍白与病容。
林母一下子就掉了眼泪。
林父也红了眼眶。
反倒还是苏清颜振作着轻松如常、笑着开口对二老一阵安慰。
可当这边晚上。
林家饭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丰盛菜肴。
努力平复心情的二老挤出笑脸一个劲儿不住地往自家儿媳碗里夹菜。
感受着这一如过去几年里的熟悉与亲切温暖。
终于瓦解了后者那努力坚强竖起的心防。
低着头艰难而努力地咽下一口饭菜。
苏清颜垂着眼帘。
汤碗里有什么滴落下去,泛起一层涟漪。
只听得她低声开口:
“爸、妈。”
“对不起。”
对不起,给二老带来了这样的噩耗。
也对不起,因为自己的事,要让两位到了这样的年纪却还要承受最巨大的悲痛与伤心。
林父听得神色发沉,拍了一下桌案:
“道什么歉?”
“咱们是一家人!出了事,就该一起扛!”
林母握着苏清颜的手,语气一字一顿,决然坚定:
“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天塌了,你也是妈一辈子认准的儿媳!”
……
晚饭后。
林母拉着苏清颜回了卧室小声说话。
林然和林父两人出门倒垃圾。
单元楼下的公共垃圾桶前,倒完垃圾的林家父子两人却没有急着上楼回屋。
只是沉默地站在夏夜的晚风里。
林国正下意识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想要抽,却又顿住动作,终究摇摇头将香烟整包丢进垃圾桶。
然后抬起头看向自家儿子:
“扛不扛得住?”
林然沉默着,点点头。
林国正伸手在儿子肩膀上重重一按,沉着声开口:
“那丫头遇到这种事,现在最大的依靠就是你。”
“我们老林家的男人,扛不住也要扛住!”
林然深呼吸。
这一次。
用力地重重点头。
……
虽然对父亲这般承诺保证。
可当晚,睡在一起时,感受到怀中的未婚妻努力抑制着小声动静,却止不住地虚弱轻咳。
感受到那愈发清瘦的身躯因为不适而下意识地微微蜷起。
便依旧让林然的心脏抽痛得几乎要难以平静。
看到怀中少女那因为难过而蹙紧的眉头。
那吃力艰难的喘息。
便想起之前医生说起过,这种病症到了末期,每一次的呼吸都会越发辛苦吃力,每一次的心肺收缩都如同从堆满的玻璃渣里艰难挤压。
那该有多疼。
林然几乎不敢去想象。
可又无能为力。
只能小心地将女友在怀中轻轻搂紧,又不敢用力,如同捧着一枚精致而脆弱到极点的瓷器。
依偎在林然怀中的苏清颜仿佛感受到前者的心情。
身躯微微动了动。
将自己轻轻埋进未婚夫的怀里:
“林然,我不疼。”
“——嗯。”
“明天,带我出门透透气,散散心。”
“——好。”
轻轻搂着未婚妻的身体,林然低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