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退路……只求带着姝月,能够安稳顺遂的走下去。
同行共眠十余年。
小姨早已与姝月无话不说,对自己的男人,更是知心知意。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赵庆的为人。
即便是司禾能够传心传念,她也丝毫不觉得对方比自己更了解赵庆。
小姨是看着赵庆,从一个刚刚开始研习丹技的小杂役,慢慢走到今天的。
她当年最爱琢磨别人的性情与为人。
到了家中之后,更是对赵庆所知极深。
女子清冷的玉颜变得落寞,缓缓闭上了美眸,安静体悟着窗外的嘈杂与热烈。
赵庆显然是在青影那边诚恳哀求过。
一念及此,她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自己的男人……
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侠士,他算不得侠肝义胆。
也从来不是一个谋广思深的智者,他称不上智计若妖。
更不是一个仁德谦谨的君子,也不是什么心系苍生的贤师。
他只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男人。
见到貌美女子会多看两眼,遇见豪爽朋友会多喝几杯。
也会侥幸思及仙缘常伴,也曾去教坊喝花酒,和草坊的陌生师妹纵意云雨。
但他却又与世间的男人全然不同。
他会去争。
争不到的,便去易。
易不得的,便去求。
只要能让一家人顺遂安宁,他什么都可以放下。
自己参加血衣试炼之时。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次败了还有下次,可以再等三年……而是带着含光剑安静的守在场外。
他心里才没有什么规矩大义。
清欢遭劫残身之时。
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必定会成为永宁血子,等成为血子之后再去冥殇……而是以筑基之身,直挺挺的去面对那位剑首。
他心中不会惧怕吗?
司禾被封印在寿云山。
他也从来没提过,他行走之身资源无尽,待到千百年后修为高深,好替司禾寻取自由……而是成为行走第一日,便要去见血衣楼主。
他一个第八行走,见楼主又能有什么用?
但如今看来……或许真的有用。
周晓怡胸脯起伏不定,她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寻不到修行的意义了。
这个家里有男人。
会倾尽所有照顾着这个家。
而且有他撑着这个家,一切都足够了。
以至于自己如今修行,似乎只是为了陪他走下去,陪他走很远很远的路……
隔间的房门被人推开。
娇俏女子孤零零的站在门外,抬眸之间便有晶莹泪珠划过琼鼻。
姝月粉唇轻抿,安静的关好房门,而后颤声低语:“我总觉得……夫君是不是受委屈了。”
小姨美眸荡起笑意,含笑轻啐道:“我只怕他独游中州,再遇上了什么妩媚仙子才是真的不妙。”
“清欢呢?”
姝月悠长叹息,眸光暗淡:“在家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