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声,走到宫门口上了马车,敛眸假寐,手上却一刻不停摩挲着容棠给他的腰牌。
烦。
很烦。他不能理解盛承厉究竟怎么做到,明知棠棠不待见他,还要三不五时来他们面前刷存在感蹦跶?
话里话外全自以为的所谓心和亲昵,脾再的人听见也不会多开心,况且宿怀璟本身也不什么脾的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在车厢里靠坐了一会儿,轻轻呼出一口,拿出纸张写信,琢磨盛承厉方才那话的意思。
不难理解。
其一,坦言自己对沐景序有了怀疑;其,表明自己非常心容棠;其三,也最重要的一点,他告诉宿怀璟仁寿帝在炼丹。
古往今来,许多帝王执政到了最后,难逃昏聩迷信,极易被游方术士或假僧人诓骗,寻求长生不之术,以期永生。
盛绪炎本就个迷信到了极点的点,他会走上这一条路并不稀奇,唯一奇怪的引导他开始炼丹的对象。
慧缅,大虞有口皆碑的僧,还治容棠病症的僧人。
宿怀璟低下眼睛,眸暗光流动,说不清在想什么,只下意识觉得,盛承厉来这一趟,像…带着点示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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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段目的一样罢了。”
容棠躺在小榻上,身前搭了一只炭炉,炉上煨着药,咕噜咕噜冒着泡。
厨房今晚在炉灶里塞了几颗山芋,宿怀璟在一边替他剥着焦黑的皮,手上沾了许多黑乎乎的污渍,剥出来的山芋心却又白又软糯。
他边洗手边问:“为什么这样说?”
刚从炉灶里拿出来的,还带着灼人的烫意,容棠拿了只银勺一勺一勺挖着吃,含糊不清道:“因为他也想皇帝死。”
前朝后宫息息相,盛承厉既能设法一举扳倒怡妃,蕙贵妃死在他手上也不过时间的问题。
夏元帅的兵权本就已帝王心头之患,等蕙贵妃再失权势,三皇子六皇子会遭仁寿帝嫌弃,届时诱哄也、伪造也,盛承厉想获得一张印着传国玉玺的诏书,并非什么难以实现的事。
因此,某种程度上来说,宿怀璟跟盛承厉此时共的敌人的确仁寿帝没错。
盛承厉特意来找宿怀璟,看似满防备,实则处处漏洞,有无心之过,有却有意之失,为的就主动将把柄递到宿怀璟手,向他发出示的信号,只可惜……
容棠抿了一口山芋,甜糯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满足得很。
他眯了眯眼睛,斜睇向宿怀璟:“可你不想盛绪炎死吧?”
宿怀璟微微一顿,旋即温润笑开,世间翩翩公子,话语间却不加掩饰的恶念:“棠棠了解我。”
容棠哼了一声,又挖了一勺吃食。
“让他死掉未免过仁慈,我并非良善之辈,自然也做不出这样大度的事。”宿怀璟轻轻道。
杀人大度和良善,容棠心说这人总算有了点大反派的样子。他随口应了一声,并不过多点评,宿怀璟却凑过来,脸贴着脸,笑着望他,撒娇一般问:“棠棠会觉得我歹毒吗?”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梅竹又似墨香,还可能日日书房马车上熏着的檀香,每一个君子之香,有宁神静心之功效。可容棠嗅着这股若有若无的淡香,再看这人几乎快要扑闪到自己脸上的眼睫,心下一动,不受控制伸手,臂弯勾过宿怀璟的颈项,强势将他拉到自己跟前,仰头就送上一个吻。
风声吹过庭院,秋叶阵阵卷散,呼吸在鼻间交错,容棠吻了他许久,炭炉上的药盅咕嘟嘟快要掀开盖子。
温一再攀升,快要力竭之前,容棠放开他,声线微喘,虚弱却又认真:“为父母报仇为人子女者的本分,怎可以歹毒论之?”
宿怀璟眸光微闪,心下情动,就要接着吻下,却见身下人笑了一笑,颊边酒窝微凹,语调纵容又温吞:“而且,就算歹毒也无妨,一个家里有一个人就够了。”
他说:“我替你赎罪,我担你罪孽。”
容棠用世上最平淡的语说出最蛊惑人心的情话,宿怀璟自上而下怔怔俯视他许久,半晌才找回神智。
身一瞬被灵魂掌管,便不受控制想要依凭本能行事,宿怀璟再一次凑了过来,容棠手臂搭在他最脆弱的颈项之上,实则毫无任何威慑掌握的作用。
他只要躺在那,宿怀璟便甘愿飞蛾扑火。
北风渐起,天色昏暗,书房里灯火幽微,炭炉上药香阵阵,宿怀璟吻得情动,手掌钻进容棠衣摆,想起什么,动作略顿了一顿,想向后退,让棠棠喝过药再继续。
容棠却眨了下眼睛,胳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