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对上麦芒。
“主人有什么困难不妨都与我说说,我也好为主人排、忧、解、难。”
窗外风雪呼啸,暖阁地龙烧得噼啪作响。
游苏忽而身子前倾,女子心中不由一紧,可谁知少年却是扶住她垂在鼻翼处的金丝眼镜,将它推回了鼻梁,倒是将她故意做出的魅惑造型变回了正经模样。
千华尊者略蹙黛眉,“方才你将我精心准备的茶故意洒了,此时……不妨边尝边讲?”
说着,还弹了弹那条薄袜的镶边。
别人不知千华尊者方才特意嘱咐游苏‘要细品’的那杯茶何以那般异香连连,游苏却清清楚楚,所以无论那杯茶洒不洒,他都定不会喝的。
“我师姐还被困在空原神山,我必须要救她。”
千华尊者愣了愣,蜷起的足弓松了松,不悦道:
“你倒是听那尊主的话,先谈正事再喝茶。”
游苏却笑,这女人想跟他玩欲擒故纵,他偏也要馋一馋她,让她明白谁才是那个被吸引的:
“她没骗人,她的确功力衰退了些,但也绝非寻常洞虚能比的。而且神山中我们还留有暗子,这场邪潮一定瞒不住神山的人了。此时神山定然已经分成至少两派,我们里应外合,拿下神山异己势在必得。
“而你之所以不走的一个很大原因,是因为你也察觉这些邪潮并不厉害,完全在你的掌控范围之内。倘若是三大邪神亲临,怕是你早就登上了第一艘离开的神舟。所以拿回神山的控制权后,再想肃清北敖也并非难事。
“这场邪潮对北敖洲的冲击也比想象中更小,她应该没有骗人,拿下神山之后邪潮的源头就会断掉。北敖虽伤了点元气,但只要处理得够快就不至于伤筋动骨,毕竟北敖洲以前年年被冻死的人也不比现在被邪祟吃掉的少。”
“你想让我做什么不过一句话的事,何必浪费这般口舌?”千华尊者玉指戳着少年心口。
“你说过,我不能动千华阁。”游苏扯开她颈间的旗袍盘扣,引得女子一怔,像是没想到少年竟一直牢记着答应她的底线,这种意料外的尊重让她竟觉感动。
“这笔交易虽大概率能赚,但亦有亏的可能。若我逼你帮她,最后坏了事那便是我的责任。我不想……”
“不想什么?”女子眯起好看的眸子,唇角勾起的笑却好似已然猜到了答案——不想引来她鱼死网破般的反扑,不想失去她这个绝无仅有的眷属。
“不想承担责任。”游苏坏笑。
女人闻言登时攥紧游苏的手腕,知晓这男人是在故意不如她的心意,气笑道:
“你比我想的还要无耻。”
“我一直不自认君子。”游苏很坦率,否则也不会有三个道侣了。
“你倒是会打算盘。既要我出钱出力,又要我暖榻温酒,天下哪有这般划算的买卖?”
“不是你说的一见如故?按今日处境,是你让我暖榻温酒才对。”
“看来你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牺牲自己,做那女人谈判的筹码。”她膝盖前顶,笑得妩然。
游苏则心中暗忖,这女人看着犹如毒蛛,良心却是不小的。
“倘若牺牲我一人就能为北敖百姓揽来千华尊者的帮助,那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千华尊者被游苏逗得莞尔一笑,越发欢喜起自己这个主人来,心中却也暗感羞恼:
想当初自己还是不屈烈女,是出于眷属关系的不得已而为之,却逐渐变成如今这样,明明没有命令,也当这是顺理成章。
不过巴掌虽爽,偶尔吃颗甜枣也不赖就是了……
……
雪粒撞在窗棂上,碎成细碎的银砂。
“尊主,城中凝水中境以上的修士都在城头。”
乾龙尊者却并未起身的意思:“我知道了……你先将他与那女人相识的经过与我说明白吧。”
纳兰城主犹豫片刻,缓缓道:“达公子他一个月前就被奥数尊者带来,一起参与了千华阁的店庆。据我所知他也是奥数尊者送上的礼物之一……这样的礼物,那日的宾客都送了不少,千华尊者却唯独看中了达公子,也算是幸事了……”
“幸事?”乾龙尊者怅然,并未纠结达公子的名号,“指摘千华尊者的奏文,写得最多的就是他奥数尊者,他何故要赠礼予她?”
“就是达公子方才所说……希望她能多振民生、授人以渔,而不是只想着从北敖捞金……”
“所以他就将人当礼物送给了那女人?”她的声音轻得像雪落深潭,却裹着千钧雷霆。
纳兰城主连忙垂首道:“这样的事,放之五洲都非罕事……长得漂亮的人,自是容易寻到靠山的……”
“他跟他们不一样!”
纳兰城主被这高声吓得一颤,瞥见女子捏得发白的指节。
“纳兰城主,你可曾见过有这般年纪的少年敢因受苦百姓去对一个洞虚尊者直言不讳?”
纳兰城主摇头。
“所以你该明白,他与那些空有皮囊的人本质上就是不同的。”乾龙尊者重叹一气,“其实,他并非我的弟子……”
纳兰城主略微颔首,表示毫不意外。
“甚至他都不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