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被瞬间夺走心神。
连后世那些或多或少都有了免疫力的人都是如此,更何况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的观众?
所以不出意外,随着NHK电视台的镜头扫过,全场的岛国观众无一不是呆若木雕,嘴巴大大O开,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事实上,要不是有旁边的同事提醒,就连NHK的摄像人员,都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重要工作在身。
看着身边人宛如被抛上岸的活鱼,一个个呼吸困难的模样,台下中方代表团里的某个副领队忍不住暗自叹息一声。
扫了扫观众人随着音乐逐渐变得失落和悲戚的表情,这个四十多岁的副领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把身子凑到杨默的身边,小声说道:“杨总,您坚持把这首曲子放在今天压轴表演……回去以后,就不担心有人说闲话?”
说着,这位实际职级其实还要比杨默高上两级的副领队咬了咬牙:“要不这样,杨总,趁着一会儿日方还有一场表演,我现在去跟主办方协调一下,咱们临时加一场节目,他们应该也不会反对的……这样的话,只要这首故宫的记忆不是最后演出的,回国后,有人就想要做文章,也做不了太大。”
正在聚精会神看着台上的土狗同学演出的杨默闻言,有些意外地转过头来,看着这位由官方指派过来随行,之前一直跟他亲热但不亲近的副领队。
他自然知道对方是在提醒什么。
《故宫的回忆》这首曲子,论及惊艳程度,即便在后世,也绝对可以排在华夏音乐的前三名;
但这曲子有一点不好……它是标准的高开低走,最后再来升华的曲调结构。
在曲子的中间部分,有着一段颇为不短的低沉而压抑的间奏,因此整首曲子听下来,那种“俱往矣”的遗憾和悲壮,才会如此的强烈。
如果这首曲子如同原本的历史一般,是由岛国的音乐组合神思者来创作/借鉴创作和演出的,那自然不会存在任何问题;但今天是中日文化祭,领队的又是杨默这个央企干部,那么把这首曲子放在最后压轴,那就很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了。
就像这位副领队说的,一旦回国,指不定就有人拍着桌子质问:“你把这么一首如同日薄西山般的曲目放在最后来演奏,到底想要暗示什么!?”
要知道,这次的中日文化交流,华夏代表团这一方准备的节目可绝对不仅仅只有今天晚上的那么几个,别说还有传统戏曲、歌曲等一众备选了,哪怕是大华公司这边“原创”的纯音乐,也不只有《象王行》、《千年的祈祷》和《故宫的回忆》这三首……某个毫不知廉耻的剽窃者,早早地就把关大洲老师Jannik的那些经典作品全部搬过来了。
所以,副领队真的很难理解杨默为什么要这么安排,虽然他并没有听过节目名单上最后被临时划掉的其余几首纯音乐,但从今天的现场感受来说,他绝对不会相信大华公司最终没有进入名单里的那几首纯音乐比《故宫的回忆》差多少。
说实话,也就是他今天在现场大受震撼,被那一首首惊艳到足以传世的音乐激荡的难以自己,否则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好心提醒身边这个以国企干部身份抢了他活计和荣誉的家伙的,更不会主动挺身而出,想要跟主办方协调追加节目的事情。
孰料杨默闻言,只是笑了笑:“不用。”
副领队顿时急了:“杨科长……你要不要再认真考虑一下?”
情急之下,他连称呼都从杨总变成了杨科长。
杨默缓缓摇了摇头:“我这次来岛国,工作不仅仅只有今天的中日文化交流而已,所以,我之所以刻意安排《故宫的回忆》当做压轴节目,就是要给岛国人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降低他们民众的抵触心理……这里面的逻辑有些玄妙,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总之,你不用管就是了。”
岛国对于华夏的心情一直很复杂,崇慕中掺杂着敌视;敬畏中掺杂着轻视;亲近中掺杂着防备……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现在的华夏不是后世那个国力强大到已经可以说出“这世界上只有两个国家……一个叫华夏,另一个叫外国”的国度;
尚在蹒跚艰行的它,此时需要借用岛国的市场和经济来汲取营养,从而快速恢复元气;
因此,在PUA岛国去实现自己的目的之余,又不至于让这些性格矛盾的小猴子在群体意识这个层面于胡思乱想中产生应激反应,就成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所以,还有什么能比一个看上去曾经辉煌无比,但如今日已然没有什么威胁能力的邻居,更能让他们安心,并且彻底放下戒备,用一种带着唏嘘的向往,去承认它们过往的伟大呢?
………………
不出所料,中日文化祭第一天晚上的文艺汇演一经播出,就引起了飓风过境般的轰动。
哪怕是再没有音乐细胞的人,对于NHK电视台转播的那些华夏音乐,也是听的如痴如醉,纷纷致电NHK,询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在市面上买到这些音乐的专辑(NHK已经拿到这些曲目的商业授权,而他们也有自己的唱片发行部)。
而岛国的商家也不是蠢人,巨大的震撼后,纷纷掏钱向NHK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