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分不出来似的,杨默扫了扫死羊脑袋上的那两根长长的弯角,表情不变:“好……两千五!”
说着,抬了抬手。
气的脸都青了的张波无奈,只得又数了十张票子,连同之前的一起递了过去。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这一叠已然不薄的蓝色大钞,几名老头脸色有些古怪,却是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
“小领导,你可想清楚了,就算你们赔了这两千五,这三只羊你们依然带不走……这可是俺们村里的东西。”一名老头仿佛是在提醒,又仿佛是在故意激怒杨默。
杨默表情很平静,从张波手里取过那叠钞票折了起来,以一种亲善但略带疏远的姿态握起了老头的糙手,然后将这些钞票塞进他的手心:“没问题……这些羊,老乡你们留着自个吃就好。”
感受了一下手心里那叠钞票的厚度,老头嘴巴哆嗦了一下,跟其余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忽地将钱推了回去:“不成,俺们村放羊的李老六看着自家的羊被撞死,也被你们的大车装着,整个人被住了,现在整个人都还在神神叨叨的呢……你们还得赔1000块钱的看病费!”
说着,老头招了招手。
顿时,一个不知道是早酒喝多了,还是睡觉没睡醒的年轻人被村民们推了出来。
老头哼了哼:“村里人没啥见识,没见过这么大的车,你们还开的这么快,李老六还以为来了妖怪要吃他呢,可把他吓得不轻!”
此言一出,阵阵抑制不住的轻笑响起。
这大抵是三四十年前的笑话,放在那会,汽车、火车对于某些交通极度不发达的村子来说,的确是个稀罕物件,那些一辈子没走出过方圆十里地的人,也难说会被吓到,但现在嘛……
杨默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两道已然偷偷混进人群里的身影,又斜过眼神瞥了一下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张文顺,脸上的笑容依然和煦而疏远:“既然被吓到了,那么赔偿医疗费是应当的……张波,再拿一千五过来……给受惊吓的老乡补一补身体。”
看着自己手心里又厚了将近一半的蓝色钞票,旁边那百余名“看热闹”的村民固然是齐齐脖子咕咚了一下,为首的那几名老头也是腿脚有些哆嗦。
四千大洋啊!
这、这、这,这已经是二十户人家一年的收成了!
有些颤抖地捏了捏手心里那厚到让老头感到不真实的钞票,一阵若有若无的咳嗽声传来,老头顿时惊醒过来,将钞票往杨默手里一推:“不行!”
杨默轻轻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怎么了?是我们的运输车队给老乡们造成了其余的损失么?”
“没事,有什么尽管说出来,只要是我们造成的损失,我们一定照价赔偿,并且给予一定的补偿。”
杨默很诚恳地看着眼前的老头,又扫了扫那几名被围起来的司机:“我是这次事故的负责人,既然我表了态,那就绝对不会反悔……所以,老乡,可不可以把我们的司机放了?”
说着,杨默主动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走近那群“吃瓜群众”面前两米处才停了下来,然后举了举手,示意自己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危险物品:“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默默百投的科长,正科级干部……所以,现在能让那些司机师傅歇一歇了么?他们开了一夜的车,已经很累了。”
看到这个自称是科长的年轻人自己走进人群当“人质”,这些村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一个正科级的干部,着实不能算是小人物;连一个普通国企挂着科长名号的股级“干部”都能跟他们村长平起平坐,更何况是钻探公司这种央企单位里的正品?
见到杨默走进了人群,张文顺笑了起来,抬手安抚了一下身边紧张起来了的几名安保人员,然后也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人群,来到了杨默身边:“我是钻探公司综合办公室的主任,副科级干部……老乡们,有我和杨科长作保,你们可以放了我们的司机同志了吧?”
见到自家领导都这么做了,张波和涂丽丽哪还敢缩在安保人员后面,当下也只能白着脸,有些畏畏缩缩跟着走进了人群,心不甘情不愿地当起了“小人质”。
几个老头被这四个不怕死的家伙彻底弄懵了。
瞅了瞅那几名神色复杂的司机,为首的那个老头忽然一咬牙,把手里的钱给拍了回去:“不成!”
杨默捏了捏了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的那叠钞票,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老乡,怎么又不成了?”
老头支吾了几声,眼珠子转了转:“既然这四千块钱是你们赔给我们的,那这钱就是我们的了,是把?”
杨默点了点头:“是。”
老头深吸一口气:“好,既然这钱是我们的,那现在我们决定了……要用这四千块钱买你们车上的东西!”
车上的东西?
杨默扭头看了看停在路边上,却始终完好无损的四辆车,然后轻轻笑了起来:“老乡,你知道那些车里装的是什么吗?”
老头脖子一挺:“当然知道……一车子水泥、一车子钢筋、一车半课桌板凳,以及半车课本和其它东西!”
杨默不怎么惊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