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革带:“我与嫂嫂不过滴水之恩,嫂嫂却时常涌泉相报。”
“庆时常心生愧疚……”
韩蓁惊慌地往后退了两步,低声呵斥:“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大白天。”
陈庆满不在乎地说:“黑灯瞎火看不真切,白天最好。”
“嫂嫂,信儿年底之前大概就回来了,以后你我想亲近可就要难上许多。”
韩蓁霎时间变了脸色,低下头嗫嚅着说:“等信儿回来,我就回淮阴老家去。”
“替我生养个大胖小子吗?”
陈庆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记得编排真切一些,信儿太聪明,容易露出马脚。”
韩蓁羞红了脸:“谁要给你生儿育女!”
“倘若传扬出去,我……还做不做人啦!”
陈庆勾起她的下巴:“要是我想呢?”
韩蓁犹犹豫豫,用力把脑袋低下去:“那也不行。”
“真不行吗?”
“不行。”
韩蓁的回答非常没有底气,脑袋摇动的幅度也十分微小。
她轻咬着下唇,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嫂嫂的身段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这可由不得你。”
陈庆掐着她的腰,一使劲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走,生娃娃去。”
“你放我下来。”
韩蓁不敢大声喊,无力地捶打着他宽阔的后背。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
麒麟殿中,同样弥漫着刀锋剑影。
扶苏万万没想到,父皇提出赦免野人之后,竟然招来百官的一致反对。
哪怕如王翦、蒙毅都摆出了中立的态度,不敢与众多同僚为敌。
如果先生在的话,他肯定面不改色,大笑三声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然后口若悬河,把众臣辩得哑口无言。
扶苏想象着那样的场景,沉重的心情终于轻快了几分。
“众卿所言有理。”
始皇帝轻叹一声:“山野之人不与国分忧,又如何厚颜求寡人施恩?”
郑淮肃然道:“诚然如此。”
“大秦以耕战立国,数代励精图治,奋发图强,方有今日之盛。”
“若陛下免除了他们先前拖欠的税赋、徭役,让勤恳诚实的子民如何作想?”
“反正交不交都是一样,等待朝廷赦免即可。”
“如此不出数月,天下大乱。”
“民部无粮可收,兵部无丁可用。”
“请太子殿下三思。”
章邯站出来先是瞟了扶苏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野人贪图一时安逸,不顾社稷危亡,避居荒山大泽之中,自失君民之义。”
“民负君在先,非君之过。”
蒙毅小声说道:“陈庆最善妖言惑众,谗佞媚上。殿下切记小心,一时不察,祸国殃民。”
扶苏专注地盯着脚下的地板,仿佛魂游天外。
嬴政不禁发问:“扶苏,你还有话说吗?”
“儿臣……方才不由想起了一桩旧事。”
扶苏突然抬起头,嘴角挂着风轻云淡的笑容。
“父皇奋六世之余烈,先后灭韩、赵、魏、楚、燕。”
“齐国岌岌可危,调集四十万大军抵挡秦兵。”
“蒙恬将军是此战的主帅没错吧?”
他的目光看向蒙毅,对方愣了下,骄傲地说:“正是家兄。”
扶苏踱着步子,昂首挺胸说道:“蒙将军智谋过人,率兵北上,绕过齐国的西线,从燕境直扑临淄。”
“齐王自知大势已去,开城投降。”
“彼时本宫年幼,不知其中详情。”
“敢问蒙上卿一声,后来四十万齐军哪去了?”
蒙毅不假思索地回答:“自然是分化瓦解。辅兵、民夫发回原籍,正兵则一概收押,送往北地服刑赎其罪。”
扶苏又问:“发回原籍的有多少?可曾给了盘缠?”
蒙毅意识到不妙,支支吾吾地说:“齐国四十万大军多是临时凑数,能战之兵不足二十万。”
“发回原籍的约莫有二十余万,以齐军中的粮秣为路费遣散。”
扶苏拔高了音量:“齐军不知死活,抵抗大秦天兵,蒙将军非但不加惩治,反而以德报怨发给他们军粮?!”
“怪不得六国余孽始终不甘蛰伏,蠢蠢欲动,原来根由在这里!”
“蒙将军一时心软,遗祸无穷!”
“当初怎么不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蒙毅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一个身影自扶苏的背后浮现出来,朝着他露出可恶的笑容。
陈庆这厮莫非使了什么妖法?
竟然敢附身在太子殿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