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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傲雪低头娇羞一笑。
顾宴脑海里却不住地回闪裴海棠嫣红的身影。
就在两家人欢欢喜喜出凉亭,沿着荷花池岸边的一圈柳树逛完一大圈,然后返回行宫时,一个小太监匆匆来至跟前,冲状元郎顾宴笑道:“状元爷,圣旨到,大喜啊,还不赶紧回西苑接旨。”
圣旨?
大喜?
顾宴一怔,好端端的,他能有什么喜事?
顾夫人一听是圣旨,立马双眼放光,颇为得意地冲亲家秦夫人炫耀:“瞧,我们顾宴多得圣宠!”
秦夫人笑着恭维:“那是,那是。”
秦傲雪与有荣焉。
她们的笑意和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听读圣旨前,跪下听旨后,笑容纷纷僵掉,尤其顾夫人一副见鬼的神情。
赐婚圣旨?
将裴珍珠赐婚给顾宴?
太过分了,她无比优秀的状元郎儿子怎可迎娶裴珍珠那么个贱货?
要家世没家世,要清誉没清誉!
还嘲讽满天飞!
心高气傲的顾夫人气得血气上涌,强撑着给宣旨太监一锭赏银,待太监们一走,她立即两眼一翻,软倒在儿子怀里昏死过去。
秦傲雪懊恼得把嘴唇咬破,掌心也掐出了月牙印:“裴珍珠,你个不要脸的,你抢我未婚夫!”
顾宴倒是心如止水,脑海里始终回忆着裴海棠的娇美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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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裴海棠微微沉脸离开凉亭后不久,便寻个借口摆脱了裴珍珠,假意怏怏不乐地泛舟游湖去了。
裴珍珠将裴海棠眉眼间的不快抓入眼底,她站定在岸边,一会子瞅瞅湖上泛舟的裴海棠,一会子回头遥望凉亭里的顾宴,徐徐笑了。
“裴海棠啊裴海棠,你的不快是在与秦傲雪争风吃醋么?”
“你逗留在湖上,是在等风度翩翩的顾宴抽空前来与你偷偷幽会么?”
有意思!
裴珍珠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随后快步离开,直奔四皇子所在的跑马场而去。
彼时,朱少虞正站在观望台与几个武将赌马,赌谁挑中的快马能第一个跑完五圈夺冠,在最后一圈冲刺的关键时刻,裴珍珠闯入了观望台。
男人堆里突然冒出个妙龄少女。
观望台上的男子,无一例外地把视线从马匹身上挪移过去,触及裴珍珠那张嫣红的芙蓉面后纷纷黏住,喉头不约而同一滚。
裴珍珠的姿色虽不及裴海棠,放眼这次跟来狩猎的贵女里,却绝对是上乘的。而她又无好家世傍身,好些个不怀好意的目光便肆无忌惮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尤其衣襟、小腰和翘臀三处盯得最久。
“那臀不错啊。”有单身武将在裴珍珠经过时,恨不得将视线化作一双手,狠狠拧她一把。
搁在往常,性子坚韧的裴珍珠才不惧呢,甚至能瞪回去。
可眼下,不是有四皇子么?
裴珍珠立即摆出一副受欺负的惶恐样,战战兢兢朝四皇子奔去,气息紊乱,脚步也紊乱,大有一副要扑进四皇子怀里求取安全感的架势。
朱少虞眉头微蹙,瞥眼身边赵捕头。
赵捕头心领神会地上前,在距离四皇子尚有三四步的地方,探出手臂截停裴珍珠:“这位姑娘,可是有事?”
裴珍珠不得不刹住脚步。
眼看失去投怀送抱的可能,裴珍珠还是想大庭广众之下极尽所能地营造出她与四皇子私交甚密的错觉,眼神向四皇子暗示,有极度隐秘之事需借一步说话。
朱少虞:“身边的都是我兄弟,大姑娘有事,但说无妨。”
自从大半年前,裴海棠花重金购买珍馐楼的烤鸡犒劳过衙役后,这些属下明显积极上进,追随朱少虞屡立奇功。作为奖励,这次狩猎,朱少虞将衙里的三个捕头和十来个能力出众的捕快全给带来了。
威风凛凛往他身后一站,一大帮子兄弟呢。
裴珍珠心头一噎,失落地发现,四皇子不知何时起越来越不给她薄面了。
顿了顿,裴珍珠不再坚持私聊,干脆公然宣布:“四皇子,您快去行宫西边的荷花池看看吧,郡主她……”
此类话语,通常暗示妻子偷情。
赵捕头等人纷纷蹙眉。
朱少虞直接呵斥:“裴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裴珍珠丝毫不惧,偷情这种事,真也好假也罢,一旦被爆出来,必能广而传之,中伤的毫无疑问是裴海棠。
遂,裴珍珠只作焦急状:“四皇子快去吧,状元郎他……将他赶走,郡主也就安全了。”
言下之意,与郡主偷情的是今科状元。
今科状元的风采,游街以祝时谁不曾瞧过?举手投足风度翩翩,那一身书卷气尤其惹人眼,文人里的翘楚啊,京城迷恋状元郎的贵女不知凡几。
刹那,满观望台的人齐刷刷射向四皇子,但凡四皇子一个处理不好,譬如铁青脸立马前去捉奸,便能给裴海棠带来短时间内无法消弭的灾难。
显然,众人失望了。
只见朱少虞嗤笑一声:“裴小姐,你是午觉做梦未醒吗?父皇精挑万选的状元郎,何等孝顺的人物,见老母亲贪恋满池荷花,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