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罗府家丁寻过来,将她接了回去。
大夫过来她看病,江采霜看见那人熟悉眉眼,立马抓住他手,“宋公子!你知道燕安谨去哪儿了吗?”
这不是宋允萧吗?
他也出现在这里了。
“宋允萧”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将她手挥开,“姑娘,请自重。”
姥爷姥姥站在一旁,看到她这副模样,两位老人脸上都浮现出来浓浓愁容。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大夫把完脉起身,提着药箱往外走。
姥爷姥姥跟了出去。
江采霜偷偷下床,趴在门上偷听。
“令爱落水后受了刺激,记忆错乱,似乎有失心疯之象……”
失心疯。
江采霜抱住头蹲下,不敢相信自会听到这三字。
怎么可能呢?
她有着那么多真实记忆,她有师父,有师兄师姐,有爹娘,有采薇姐姐采青姐姐……还有燕世子。
他们都去哪儿了?
从那天起,江采霜软禁在府上。
姥爷姥姥不放心她,怕她这状态下出门会有危险,派了两孔武有力婆子看着她。
江采霜没了法力,哪里是这两婆子对手,压制得死死。
从小她就在老宅长大,此刻,这里却成了困住她牢笼。
表哥罗方前来看她。
“霜儿,听说你生病了,哥哥过来——”
“你不是我哥!”江采霜急声打断他,“你是我在南柯镇遇到陌生人,你说你家在青州,受地痞所害才流落外地……”
罗方表情复杂,“霜儿,这些都是你从哪听来?”
“这不是我听来,都是我经历过事情!”
罗方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那你说说,你怎么会去外地?你年纪小,祖父祖母不可能同意你单独出远门。”
江采霜努力回想那些变得朦胧记忆,想得头都疼了,终于捕捉到一丝回忆,“我、我我娘接回了京城,后来南方起了战事,我不放心我师父,就回青州来看看。”
“不可能,我姑父姑母,也就是你爹娘,早在你很小时候就去世了,他们怎么可能会来这里接你?”
江采霜立刻说道:“我可以画下来,我画下来你看。”
“好,你画吧。”
罗方让下人准备了笔墨纸砚,江采霜坐在桌前,回忆了很久,才终于动笔。
等她画完爹娘和哥哥,采薇姐姐模样,拿罗方看时候,罗方脸上露出了奇怪表情。
“我还记得他人,你也帮我找。”
江采霜画了自熟悉很多人出来,边画边讲自与他们关系和过往。
过了两日,江采霜知道罗方当时为什么会露出那样表情了。
罗方带来了三人,一家三口,与她画像中爹娘和哥哥一模一样。
“爹,娘,哥哥!”看到熟悉亲人,江采霜鼻尖一酸,踉踉跄跄地朝他们跑去。
跑到一半,她脚步他们陌生眼神钉在原地。
那与江水寒长得一模一样青年,挠挠头,小声问道:“你们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哥哥,你不认得我了?”江采霜咬着下唇,眼眶渐渐泛红。
青年一头雾水,“您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是您哥哥呢?”
江采霜将最后希望,寄托在另外两人身上,“爹,娘,你们也……”
中年夫妻尴尬地了,“小姐,您不要开玩了。”
三人看她眼神都很陌生,带着尊敬,根本不是看向亲人眼神。
就好像他们真不是她家人一般。
江采霜苍白嘴唇颤了颤,“那他们是谁?”
“霜儿,你不记得了?你从前最喜欢去桥头街角那家香饮糖水铺,这是掌柜一家三口啊。”
江采霜脑子里“嗡”一声,仿佛高楼坍塌。
随即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醒来后,江采霜不吃不喝。
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可她只顾靠坐在床头发呆,谁也不。
罗方每天都跑来跟她说话,自言自语,絮絮叨叨地说很多事。
“霜儿,你之前说师兄师姐,我也打听到了,都是姑父姑母故交孩子。与你常常来往,所以你才会记岔了。”
“还有你说宋莺,她是街边唱皮影戏,所以能模仿许多人声音。他与宋大夫并非兄妹,也并不认识。”
“你师父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