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便聚在一起揭竿起事,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四处抢夺食粮衣物。
若非他们此行带的都是精锐,这一路恐怕更加难。
“原来是这样。”江采霜躲在大氅中,看向道路两旁快速后掠的山林。
窸窸窣窣的山林深处,也不知是否藏着持刀劫道的强盗。
夜,燕安谨和江采霜同塌而眠。
江采霜正睡得沉,身旁的燕安谨却鸦睫颤动,睁开了眼。
一人趴在门上,从门扇的洞伸出一只细长的竹筒,往屋中吹迷魂香。
白烟还来不及弥散开来,偷袭的人便被一掌打昏过去,迷魂香全部倒灌进他自己腹中。
林越拎着那人的身子,隔着门扇,低声向屋中禀报,“已经处理干净了。”
第二用早膳的时候,燕安谨在桌上讲起此事。
江采霜刚咬下一口热气腾腾的羊肉馒,还来不及咽下,便被惊得瞪大了眼睛,“昨夜居然有人偷袭?可这不是官府的驿站么,怎么还发生这种事?”
“下不太平,哪都不安全。”
江采霜懊恼地抿了抿唇角,“昨夜睡得太了。出门在外,应该多些防备的。”
要是她自己一人住驿站,保不齐还真中了招。
“若是将来哪,道长独自在外留宿,睡前可别忘了检查门窗。一旦门后有刀撬的痕迹,或是门扇上开了小洞,须得多加留意。”
这些流窜的强盗,时常三五躲在往来的客栈驿站中,盯准上房,一入夜便动手。
次数多了,门窗上自然留下痕迹。
江采霜受教地点点,“嗯,都记下了。”
之后的一路上,每到一地方,燕安谨都在闲聊,信手拈来地向江采霜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
他似乎到过很多地方,对各地的民俗民情极了解,三言两语便说得既透彻又有趣。
江采霜与他同骑一匹马,这一路倒是长了不少识,开阔视野。
适逢白露,玄鸟归,雁南飞。
更巧的是,这一年的白露和中秋正好赶到了同一。
刚擦黑的时候,一行人牵着马,来到一处邻水的江南小镇。
四下皆是白墙青瓦的院落,错落有致地紧挨在一起。一条窄河横穿小镇,一边的建筑临水而建,另一边留出可供车马行的石板路。河上飘着只乌篷船,船船尾都挂着灯,传来琵琶丝竹声阵阵。
今既是白露,又是中秋,街上热热闹闹,家家户户灯笼高挂。金桂飘香,圆月高悬,桨声映着灯影,岸边摊贩高声叫卖着秋茶,白露酒,龙眼,还有甜酥小饼。
江采霜最喜欢喝白露茶,既没有春茶的苦,又没有夏茶的涩,甘甜润口,最是清冽好喝。
她过铺满了枯叶的石桥,来到摊位前,要了两茶饼。
燕安谨替她付银子,递钱过去的时候,他淡声问:“敢问这附近有没有酒楼客栈?”
摊主是看起来很凶悍的疤脸汉子,接过钱,粗声粗气道:“没有。这住的都是本地人。”
“那们晚上住哪儿?”江采霜看向燕安谨。
燕安谨沉吟,“只找一户人家借宿了。”
话音刚落,那疤脸汉子竟热心地向他们介绍:“顺着这条路一直,看到一棵并根生的大槐树,旁边那家有院落,住下你们这么些人。换了旁人家,四五户都凑不出这么多空房。”
“多谢了。”
一行人逛着街市,沿着江边往西去,没多远,果然看到一棵老槐树,跟那疤脸摊主说的一样。槐树跟院墙融一体,树干墙一半,墙外一半。
槐花飘香,树下掩映着一道小小的红木门。
林越迈上石阶,握住门环上前叫门。
不多时,门被人从面拉开,出一身形枯瘦的青年。
青年把着门,面带疑惑地看向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林越掏出一块碎银,呵呵地回话:“们是过路的商人,听说镇上没有客栈酒楼,不知否行方便,让们在贵地借宿一宿?”
青年看了看他手的银子,迟疑问道:“你们人?”
“一共十人,只需两三客房,一通铺即可。”
青年往林越身后扫了一眼,估计了一下大概人数,让开位置,请他们进去。“可以,你们进来吧。”
正门矮小,马儿进不去。
“院子可站不下这么多马。”青年指着胡同的方向,给他们引路,“胡同后面有废弃的马厩,顶棚塌了一半,还有一半用。你们晚上可以把马拴在那儿,不过最好派一两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