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对二人将信将疑,可眼下不是纠结的光景,陆吾族的追兵不知何时会到,她拽着三人往林子深处钻,没跑几步就撞见个拱起的土丘,扒开半人高的枯草丛一看,里面竟是空的,刚够四五人蜷着躲藏。她紧张地探出头望了三回,确认追兵没跟来,才一屁股瘫在地上,后背的冷汗早把粗布衣浸得发潮。
“俺也说不清他们要干啥,就见陆吾族抓了好多人,都关在矿洞里,好象要弄啥血…血啥来着!”
她敲着天灵盖使劲想,仰头望天努力想上片刻,愣是啥都没记起来,急得直拍大腿。
“瞧俺这破记性!咋就忘了!”
狼王赶紧按住她的手,怕她真把自己拍疼。
“不急,慢慢来,他们为啥抓了你?”
“还能为啥!骗俺去挖矿呗!”
阿花的眼框红了,声音里满是委屈与不甘。
“那天你前脚刚出门,后脚一群陆吾族人就围了寨子,说让俺去矿洞当工头,管饱饭还能攒肉干。寻思着能给娃们口吃的,就跟他们走了,哪知道是个坑!”
她抹了把鼻涕,指节用力攥着衣角,声泪俱下。
“去了才知道,根本不是当工头,是让俺没日没夜地挖晶石!饭就给几根骨头,几个月下来瘦了一圈,连爪子都没劲挥。后来见俺挖不动,就要把俺给宰了,幸好之前救过的小妖偷偷撬了锁放俺,不然真就见不着你了!”
狼王的爪子在地上挠出深深的印子,牙咬得咯咯作响。
“待老子修成妖王,非把这群杂碎扒皮抽筋不可!”
“孩他爸,俺听人说叫啥‘儿子报仇,十年不晚’,咱先找着娃,把他们养壮实了,到时再报仇不晚。”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狼王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乡下老娘们没见过世面,倒是让二位见笑了,对了孩子们都还好吧。”
这话像根针似的扎进阿花心里,她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哭得浑身发抖。
“一进矿就被分开了!俺偷偷打听过没人知道,俺找了好久,连娃们的一根毛都没见着!”
狼王的眼睛瞬间红了,抬手就给了阿花一耳光,懊恼不已,随后他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声音哑得象被砂纸磨过。
“都怪我!都怪我没能力,护好你们!”
阿花懊悔的缩在角落低声哭泣,狼王上前去抱,阿花一开始使着小性子有所抗拒,徒然悲从中来,二人哭作一团。
土丘里的寒气顺着裤脚往骨缝里钻,空气都透着寒意。
徐赣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指尖摩挲着怀里的符录,忽然坐直身子抬眼问道:“狼王,你说山洞能通山外,是不是只有这一条路?”
狼王猛地竖起耳朵,浑身都僵了,声音发颤。
“是是只有这一条,这可咋整啊?”
徐赣并未接话,转而看向阿花:“陆吾族在矿洞有多少人手?”
阿花往狼王身上靠了靠,掰着满是老茧的指头数,眉头拧成了疙瘩。
“记着呢!站岗的十来个,个个扛刀,凶得很;矿洞里监工也有十个,手里拿着鞭子,见人慢了就抽;还有他们分成三班,盯得紧,上次准备偷跑时偷偷数过,差不多三十个!不对。”
她突然顿住,又重新数了一遍,声音更沉了。
“加之每月来一次的族长,还有他两个手下,一共三十三个!没错,就是三十三个!”
闻听此言,大家倒吸一口凉气,土丘内落针可闻。
“我们总共加起来才四个,还各个带着伤,能行吗?硬闯的话无疑是去送死。”
齐人羡紧紧握住短刀,指节泛白,三十三个陆吾族人,哪怕一个,也够他们喝一壶,更别说还有族长与守卫,无疑是送羊入虎口。
狼王夫妇也焦躁不安起来,大尾巴在地上扫得沙沙作响,左前腿的伤口又开始疼,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
“这可咋整?总不能留这里等死吧?俺家崽子们还留在崖顶等着呢!”
徐赣缓缓靠向冰冷的土壁,指尖摩挲着怀里的符录,目光落在洞外飘进来的一缕幽光,忽然眼前一亮。
“硬闯不行,就扮成妖族潜入。”
齐人羡皱着眉头,问道:“扮妖族?他们会认不出同族?”
“山人自有妙计。”
徐赣的话未完,土丘外突然传来粗野的嗬斥,混着小兽的呜咽声,像淬了冰的刀子,扎得人心里发紧。
齐人羡立马按住腰间短刀,徐赣则摸出三张符录攥在手心,跟在身后的狼婆娘浑身颤斗,若非齐人羡压着早冲上去了,两人刚要分路潜行埋伏,见两道青影撞开枯草丛,直奔土丘而来。
领头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