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勾了起来。
他看得到他爱他,于他而言,什王权盛世比得了呢。
一家人便在霁月堂用了一顿团年饭,待到夜色渐深,长念便跟着几个侍从丫鬟去庭院中放炮仗了。
方临渊则与赵璴一道,踏着庭前的积雪,行到了后院的湖边。
“曲江池边每年除夕夜里都会放焰火,侯府里就这儿看得最清楚。”方临渊对赵璴说。
“只是可惜,咱们年岁大了。”说到这儿,方临渊着叹了一声。“我小时候都是爬到树上去看的。”
树上看得最清,却也危险,以至于他父亲年年都要此揍他,大过年的连追带逃,惹得一家人都追着他父亲劝。
想到这儿,方临渊不由得了。
他太早就明白聚散有时了。
偌大的家国,重要的事太多,他的想与情,总会一次又一次地排到它们的后面。
只一瞬的出神,下一刻,方临渊便觉腰上一紧。
他一愣,便在桂花冷香中,风声骤起。
赵璴二话没说,单带起他,便踩着园中的太湖石,借力跃上了怀玉阁三层高的楼顶,踏在了覆满白雪的瓦上。
待方临渊回神,他二人然稳稳地停在了侯府的最高处。
半座京城一览无余,灯火辉煌。
方临渊转,便见赵璴正看着他。
“我有一事要向坦白。”他听见赵璴说道。“方才人多不开口,但我自觉不该瞒。”
“什?”
“京中的传闻是我派人放出的。”赵璴说。
方临渊一愣:“那岂非让下人皆知,是个情所困、意气用事之人?”
赵璴了。
“我本来就是。”他说。
“但重要的不是这个。”
赵璴声音很轻,像是被风吹起的雪。
“篡权夺位终不光彩,我要下人尽皆知,自始至终都清清白白。”
在这一瞬间,远处曲江池上的焰火,隔着半座上京城,遥遥地在际炸开。
明亮的焰火一瞬照亮了赵璴的眼睛。
怎不光彩呢?赵璴该是下最明亮、最光彩的人。
否则,他也不至于笃信这短短几日,便足够照亮他余生几十年的光阴了。
方临渊没看焰火,双眼里只有赵璴。
他摇了摇,似有许多话想讲,却在脱口的瞬间,只剩下了一句。
“我也有一件事要向坦白。”
“什?”
“我爱。”他说。
“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清白的事了。”
赵璴深深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怔。
下一刻,焰火盛开在了他的眼睛深处。